('那是从发梢滴落的水滴,归途或许是颈窝,又或许是柔软的胸脯。阿清的脑袋又往衣柜里钻了钻,那节光华细腻的颈子隐在了阴影里。贺作峰遗憾地收回了目光。阿清最后还是选了自己穿过来那套衣服。他一边套小袄,一边那脚尖踢贺作峰的小腿:“四爷,那些衣服怎么办啊?”他问的是那一柜子的瑞福祥。“都是你的。”阿清系钮扣的手动得不专心,两根手指拧着钮扣的边缘,好半晌都没系好一颗。贺作峰看不下去,将他拉到身前。骨节分明的手指三两下就系好了。阿清还勾着脖子往衣柜里望:“那条裙子……哎呀,辛苦您叫人烫一烫,我都瞧见褶子了。”“好,我去同祖烈说。”“还有那小褂……”“怎么?”“得单独和香囊挂一块,料子不一样,放久了味道不好闻。”“……好。”阿清絮絮叨叨地吩咐了许久,久到贺作峰的手已经从他的衣扣上挪开,他照旧皱着眉思索:“衣裳是衣裳,裙子是裙子,可不能弄混了。”他说完,忧心忡忡地望着贺作峰,觉得贺家的四爷绝对不是个能伺候衣裳的人,真心实意道:“我还是同祖烈讲吧。”贺作峰神情一僵,见阿清神情坚决,真心担心一柜子的衣服,只得不情不愿地唤来祖烈。“四爷?”祖烈却不敢进门,趴在门缝前,探头探脑。他哪儿敢进房间啊!四爷和阿清闹着呢,连热水都要了,怕是今晚就要成了一桩大好事。可惜,祖烈的想法还是太好了些,当他看着穿戴整齐,一脸仇大苦深的阿清,免不了惊恐地瞥向贺作峰。不怪祖烈震惊。这热水都来了,屋内的二人之间竟然什么都没发生,实在是匪夷所思。祖烈的视线太明显,贺作峰也免不了耳根发热,不自然地垂下视线。不是他不想,而是他不能。他与阿清尚未行礼,也未曾去领证,无媒无聘,他不在乎,但他得替阿清在乎。祖烈还在那儿兀自震惊。可怜的下人不敢多看阿清,却也知道,阿清能叭叭叭地说衣裳,铁定和四爷没成。怎么会没成啊?!祖烈百思不得其解,甚至壮着胆子去想,四爷是不是不行。……这倒是不可能。四爷的身子若是有哪里不对劲,贺老爷子保准比谁都要担心。若是四爷不行,这些年,相关的汤药定是一碗接着一碗灌,再不行的人,也能灌到翻白眼,生生逼得行起来。既然行,那为何没成?祖烈想得脑袋都要爆炸了,颤颤巍巍地按照阿清的要求,将衣柜里的衣裳分门别类归拢到一块,待都弄完后,耳畔忽然传来一声轻哼。祖烈立时浑身紧绷:“您有什么吩咐?”阿清靠在衣柜前,斜着眼睛瞥他:“你是怎么说的?”祖烈花了好一会儿,才弄明白阿清话里的意思。他看了眼老神在在的贺四爷,一五一十道:“我同六爷院儿里的喜财说,您有东西落在饭店,急着去取了。”阿清眉毛一抬,算是听明白了。“也成。”他的目光轻飘飘地滑到贺作峰的身上,“四爷,什么颜料都成,您屋里头的,我得带走一样。”贺作峰闻言,不疑有他,只当他寻了个拿颜料的借口搪塞方伊池,便也瞥了祖烈一眼。祖烈闻弦知雅意,转身从柜子里摸出盒颜料:“您随便挑!”阿清当真随便挑了个色。他知道方伊池不懂这些,更不会怀疑自己,即便是看见块墨条,最多也只是狐疑地眨眨眼,然后老老实实地趴在床上,随他折腾去了。但总要做个样子。阿清挑完颜料,又知道祖烈找好了借口,就不那么急着回北厢房了。他撩了撩半干的头发,施施然回到床前。贺作峰扶着他的腰,生怕他爬上床榻的时候跌下来。祖烈极有眼色地溜了出去。“冷。”阿清不把自己当外人,将身上的衣服好生脱下,叠好放在床前,头也不抬地哼哼,“四爷,火炉靠近些。”贺作峰却不管火炉,而是欺身凑上来,对他敞开了怀抱。阿清自然晓得那个怀抱暖和,贴过去舒了口气:“不弄了啊,我累了。”贺作峰偷偷吻他的发顶:“好。”一夜无话。第二日,阿清起了个大早,穿戴整齐以后,在镜子前理了好久的衣摆。贺作峰跟着他起身,坐着轮椅凑过去:“很好看。”“还用您告诉我?”阿清对自己的样貌很有信心,刷子似的睫毛狠狠抖动了几下,“走了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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