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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和贺作峰告别。贺作峰知道阿清要去见方伊池,唇不自觉地抿成了线。但现下是白天。贺四爷很好地压下了心底的嫉妒。只不过在看着阿清离去的背影时,心脏还是狠狠地抽缩了起来。候在门外的祖烈见阿清走远,一个箭步蹿进了屋。贺作峰正烦着,见他,不快地按压起眉心:“昨晚,你乱看什么?”“……?”祖烈茫然地睁大眼睛,“爷,您说什么呢?”“下次阿清在,你不许睁眼。”“啊?”“也不准呼吸。”“啊??”祖烈傻眼了。不准呼吸,不准睁眼,这不是要他的命吗?不等祖烈反驳,贺作峰阴沉的质问紧随而来:“听明白没有?”“……”祖烈含泪说了声明白。第18章白日里,贺宅里的路看得分明些。阿清绕了点路,还是回到了北厢房前。方伊池还没睡醒,偏房里歇息的喜财听见脚步声,探出头瞄了一眼,见了阿清,笑嘻嘻地问好:“早啊。”阿清揣着手,料想四爷房里的祖烈势必将自己的行踪圆好了,也不紧张,主动问了句:“方老板还没醒?”喜财摇头:“还早呢!”他便也跟着笑了:“也是,还早呢。”言罢,从怀里取出了那盒从四爷屋里顺出来的颜料,自顾自地蹲在了卧房前的火炉边。喜财替阿清加了炭火,见他往手指头上涂东西,了然地退了回去。……饭店的服务生嘛,都是爱美的。阿清当真在涂指甲。先前他给自己涂过一回红色的颜料,用的还是给方伊池画凤凰时,用剩下的,但涂完没多久就洗了,现下左右无事,倒是适合给指甲上颜色。阿清用着四爷的颜料和四爷的毛笔,专心致志地涂抹了半天,颜料太凉,他就把毛笔搁在火炉上烤烤。方伊池揉着眼睛推开卧房的窗,瞧见的就是这副场景。“还吃呢?”方伊池吓了一跳,以为阿清吃了一晚上的烤红薯,“你不是被冷风吹傻了吧?”阿清循声回头,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听听你自个儿说的话,还是人话吗?!”他抬手,显摆着涂红的指甲:“吃一晚上……亏你想得出来!”晨曦半明半寐,涂了指甲的阿清像个天亮后忘记躲起来的艳鬼。他对着方伊池做了个鬼脸,故意撺掇:“涂不涂?”方伊池眼馋漂亮的红指甲,点头如捣蒜。阿清残忍地提醒:“您背上的凤凰还没画完呢。”方伊池:“……”方伊池的脸色肉眼可见地灰败,“砰”得一声关上窗户,不理他了。“气性还挺大。”阿清蹲在火炉前直乐。他多嘴问那么一句,就是欠得慌。阿清晓得方伊池背上的凤凰没画完,是断不可能再有心思思考别的花样的。他抬起手,借着日光满意地打量着已经涂完颜料的那几根手指,轻轻吐出一口气。借着指甲之事,阿清顺利地在方伊池面前糊弄了过去。他涂完颜料,又静静地等着颜料干透,等十根手指都染上漂漂亮亮的红色,方才施施然回屋。方伊池已经在用早饭了。他坐下,忍笑问:“不等我?”方伊池哀怨地望着阿清的红指甲,埋头啃了口包子。“等你背上的凤凰画完了,我给你涂。”阿清松了口,也没继续故意显摆指甲,反倒是问了句,“后背还疼吗?”特殊的颜料能在人皮上维持多年,还保持颜色不变,自有弊端。那便是涂画之时,人会觉得沾染颜料的皮肉痛痒难耐。方伊池有多怕疼,阿清还是晓得的。“还成。”但这一回,方伊池难得没抱怨,还带着种阿清所不理解的视死如归,“早画完,早给先生瞧。”他也夹了个包子到碗里,先喝了口热乎乎的豆浆,然后才唏嘘:“得嘞,满心都是你家先生。”方伊池不服气地呛回去:“等你心里有了人,我再笑话你!”“那可不知道要什么时候了。”阿清慢条斯理地将剩下的包子吃完,继而拿起帕子擦了擦嘴,露出一个方伊池看了就心里冒小火苗的微笑。阿清说:“起码现在,您方老板没笑话我的份儿!”知道他说的是事实,方伊池气得多吃了一个包子。不过那点儿火气,一到画凤凰的时候就没了。方伊池蔫了吧唧地趴在床上,费力地盘算,自个儿背上的凤凰还要多久才能画好。阿清坐在床头,全神贯注:“您算有什么用?还不得听我的。”“我算算还不成?”方伊池倒吸一口凉气,瘦削的肩胛骨猛地压紧,像是脆弱的蝴蝶收拢起羽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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