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病房门又响。祖烈进来了。“四爷,清少爷回贺家了。”贺作峰缓缓点头:“好。”回贺家就好。祖烈见贺四爷说完这一句,没有再说下去的意思,不由掏心挖肺地好奇起来:“四爷,您怎么把清少爷哄回去的?”照理说,清少爷气性大,三言两语是哄不好的。“哄?”贺作峰眼底划过一丝疑惑——他哪里哄阿清了?但贺四爷的沉默落在祖烈的眼里,就是默认。“不愧是四爷。”祖烈欣喜不已,“清少爷也就您能哄得了了。”这话甚是合贺作峰心意。“再给我盛一碗汤。”“……啊?”*阿清回贺宅,是为了给方伊池继续画凤凰。贺家好事将近,他不能在这件事上掉链子。却说他熟门熟路地回到北厢房,正好撞见端着个药碗的喜财。“谁病了?”阿清三两步走过去,“不会是方伊池吧?”喜财苦笑:“可不吗?小爷受了风寒了!”“……我才回去两天,他就受风寒……”他接过喜财手里的药碗,又把空竹篮子交给对方,“罢了,我来吧。”“劳您费心。”喜财道了谢,“小爷昨儿个还问我,您什么时候回来呢!”“这不就回来了?”阿清想到这短短两天发生的惊心动魄的事,心有余悸,但面上不显,端着药就进了卧房。方伊池正窝在床上哼唧呢!“叫唤什么?”阿清没好气地走过去,伸手替方伊池把被子盖好,“方老板,您自个儿想想,还有几天婚礼?……怎么着啊,同六爷拜堂的时候,您也想一直咳嗽着?”“拿来吧你。”方伊池抢过药碗,咕噜噜地将药喝了,水汪汪的眼睛瞄着他身上的旗袍,郁闷地道了句,“瑞福祥?”阿清当即裹着皮子转了一圈:“好看?”方伊池稀罕地摸了摸那料子:“不怎么见你穿这样式儿的。”“我也觉得好看。”他不去接后面半句话,只道,“你快老实点躺回去,捂一身汗,也就好了。”方伊池依言乖乖躺回去。阿清又替他将火炉搬到床边上,待屋里温度上来了,才上手去翻被子,说是要看凤凰。方伊池连忙在床榻上将自己瘫成平平整整的一条,心急火燎道:“甭提了,这两天你不在,还疼呢!”阿清头也不抬地冷笑:“能不疼吗?也不想想都用的什么颜料……非要画,吃亏了吧?”“嗯……嗯。”方伊池不好意思地应了两声,“但总归要画的。”“我是看不明白你了。”阿清毫不客气地说,“就差羽毛了,今儿个差不多能画完,撑得住吗?”“瞧你这话说的,哪能撑不住?”方伊池硬着头皮保证,“你就敞开了画,我保准哼都不哼一声!”阿清可太了解方伊池了。这话一听就是在逞强,可他也不拆穿,也是真的担心画得慢了赶不上婚礼的缘故,把肩头的皮子一扯,坐在床边就是一通上色。在人皮上作画,要想色泽艳丽,不论是颜料还是手法,都讲究。阿清的笔触顺着皮肉纹路,张弛有度。他伏在床前,微拧了眉,半只胳膊悬在半空中,下笔极稳,半点颜料都没有泼洒出来,几笔,就描出一根鲜艳的尾羽。“嘶……嘶嘶……”方伊池不喊疼,但会吸气儿。阿清听得想笑,为了转移注意力,感慨了句:“要说这画画儿啊,我是比你强,但要说描眉涂胭脂,我就比不上你了。”“你要在哪儿涂胭脂?”方伊池忍痛问,“给谁看?”眼瞧着方伊池的头都要抬起来了,又被他一把巴掌拍了回去:“给谁看,都不给你看!”“哼哼。”方伊池窝回去,“等我成婚那天……我给你画。”“那感情好,省得我动手,糟蹋胭脂。”“就怕糟蹋胭脂?”“还怕糟蹋我自个儿的脸!”这话一说,两个人都笑了。阿清也终是放下了笔,满意地盯着方伊池的后背瞧。凤凰展翅,迤逦无双。不过,他光顾着瞧,不说话,可把方伊池急坏了。这人连衣服都顾不上穿,一个劲儿地抻着脖子问:“怎么样啊!好不好看?”“你说好不好看?”阿清把笔一摔,“甭跟我说车轱辘话,叫六爷来瞧,你就什么都明白咯。”那就是好看了。方伊池放下了心,窸窸窣窣地从床上坐起来,抱着胳膊打了个哆嗦:“阿清。”“嘛啊?”阿清觑他。方伊池也裹了件外衣,磨磨蹭蹭地凑过去:“阿清。”“您等会儿。”阿清的心提了起来,狐疑地推开方伊池,“方老板,什么事儿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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