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倚在病床上的贺作峰闻言,默默坐直了身子。阿清冷笑:“不是我炖的,难不成是你?”“不能够!”祖烈一听他的语气,就知道坏了菜。但他不明白,为何四爷一睁眼,就能将清少爷气着,干脆吸着气将装着鸡汤的食盒从火炉上拿下来。祖烈把自己带来的菜围着鸡汤摆了一圈。“四爷,我这就给您将桌子搬过来。”祖烈手脚麻利地奖桌子拖到病床前,见阿清还抱着碗端坐在火炉边,便硬着头皮劝了句,“清少爷,过来吧,这菜可不止是给四爷带的。”阿清叼着勺子,眼皮一翻又一翻。“阿清。”贺作峰看不下去,也是想同他一起喝汤了,“过来。”“你说过来,我就过来?”阿清拧着呢。贺作峰无声地叹了口气,将手里拿着的英文版《茶花女》放在一旁,示意祖烈出去。祖烈难得没动。……他哪儿敢动啊!做完手术正是适合温存的时候,四爷都能把清少爷气着,他要是这会儿再走,回来的时候,说不准,清少爷都被气回饭店咯!祖烈操碎了心,贺作峰却不懂,还嫌他碍眼:“先出去吧。”“四爷……”祖烈挤眉弄眼,拼命向四爷使眼色。贺四爷锋利的眉一挑:“你也没吃?”祖烈:“……”——哐当!祖烈还没想好怎么回答,阿清就搁下了汤碗。他说:“祖烈,四爷同你说笑呢。”言罢,起身走到病床边,紧挨着贺作峰坐下,跷着二郎腿,阴阳怪气:“他就是想把我关在病房里教训……你给我阿清一个面子,先出去吧。”贺作峰闻言,抿紧了唇,有心辩驳,但见雪白的裙袂顺着阿清的大腿,碎雪般跌落,便顾不上那么多了,又伸手捏着裙摆,慎之又慎地替他将褶皱抚平。祖烈暗自琢磨了会儿,觉得此教训非彼教训,乐呵呵地离开了病房。一桌饭菜香味扑鼻。“你熬的鸡汤……好喝吗?”贺作峰折腾完阿清的旗袍,又将手放回了原处。阿清二话不说,给贺四爷盛了一碗:“怎么不好喝?闻到味儿就能让你掉哈喇子!”贺四爷接过,文雅地抿了一口,继而惊艳道:“好喝。”阿清对自个儿的手艺有信心,听了赞美也不激动,重新拿起碗筷吃饭。他吃饭时,动作不是那种大家出身,积年累月养出来的秀气,却也不粗鲁,看起来反而颇有意思——阿清吃到喜欢的菜,会连塞好几口,把腮帮子塞得微鼓,像只小松鼠似的,抱着碗慢吞吞地咀嚼。待吃完嘴里的,他再想去夹这道菜,就会犹豫。贺作峰也不知道阿清在犹豫什么。或许是犹豫,一下子吃得太多了,又或许是担心一口气吃腻了,总之,阿清会急急忙忙地吃些别的,然后再去吃回原来的那盆菜。他的腮帮子会再次鼓起来,如此循环往复。“四爷,您怎么不吃?”贺作峰看得太专注,灼热的目光刺得阿清连汤都喝不下了,“不是说我熬的鸡汤好喝吗?”“嗯,好喝。”贺作峰回过神,低头慢条斯理地喝鸡汤,视线时不时飘到他的脸上,最后祖烈带来的菜,他没动几下筷子,倒是将鸡汤喝了个干干净净。阿清酒足饭饱,手脚也被炉子烘烤热了。他盘算着时间,又想起方伊池后背上的凤凰还没画完,就准备披上皮子走人。哪晓得,这个时候,贺作峰倒是舍不得了。贺家的四爷腿不能动,胳膊还能动,眼瞧着阿清从病床前溜达过去,胳膊一伸,直接将他的腰箍住了。“嗯?”阿清脚步微顿,刚欲挣扎,那胳膊就收紧了力道,紧接着,一只手顺势托住他的臀瓣儿。贺作峰绷紧双臂使了个巧劲,轻轻松松地将阿清抱上了床。“脚还凉吗?”贺四爷明明舍不得他走,偏要寻个冠冕堂皇的借口,斯斯文文地教育人,“寒从脚下起。你还年轻,不知道轻重……不要等到真生了病,再想着进补。”说着,当真收拢修长的五指,小心翼翼地包住了阿清的脚。可阿清是谁啊?他是平安饭店的服务生,见惯了客人们哄人开心的手段。再说了,他想要贺四爷同自己亲近的那股劲儿已经过去了,现下再被摸脚,只心里冒火,眼神跟刀子似的往男人身上扫。这叫什么?这叫过了这个村,就没了那个店,再想当他阿清的爷们儿,门都没有!于是乎,阿清梗着脖子拍开贺作峰的手,裹着皮子,挎着空竹篮子,气势汹汹地离开了病房。贺作峰目送他离去的背影,直到病房的门被摔上,方才低下头,重新拿起碗,静静地吃了些祖烈送来的饭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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