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世界都像是蒙上了雾气。唯有对贺四爷的感情是清晰的。可现在雾气散了,唯一清晰的感情反而模糊了回去。“您知道……”阿清缓缓起身,“如今我最庆幸的是什么吗?”贺作峰的喘息声重了:“什……什么?”贺四爷的眼底迸发出了最后一丝希冀的光,甚至忘记了喘息,屏息凝神地盯着他,等待着属于自己的审判。阿清漂亮的面庞上涌现出深深的怀恋。他实话实话:“我很庆幸……我从没向您表露过心意。”言罢,看也不看贺作峰转瞬没了血色的面容,头也不回地离开了。第28章阿清前脚刚要走出病房,祖烈后脚就闭着眼睛又将他推了回去。阿清眼前一花,脚下一个踉跄,人已经回到了病房里。“做……做什么?!”他细长的眉毛一下子扬了起来。祖烈气喘吁吁地靠在门板上,后背紧紧地贴着门,不顾他“咚咚咚”的敲门声,大喊:“清少爷,劳您再陪我们四爷说句话!”这也是无奈之举了。祖烈知道,自家四爷不会说话,要是真叫清少爷气冲冲地离开,二人说不准什么时候才能见面了。若是清少爷不乐意见面,四爷还结个屁的婚?!故而,祖烈咬牙堵着门,捂着耳朵,蹲在了地上。“这又是怎么个意思?”阿清敲了几下,没得到回应,气恼地收回敲门的手。他猛地扭身,叉腰对着坐在病床上,直直地盯着自己的贺作峰怒目而视,“四爷,我就算只有听喝的份儿,也没道理被关着吧?”贺作峰低低地咳嗽了几声,用手掩住唇,垂下眼帘的同时,哑着嗓子苦笑:“我倒真想将你关起来。”“什么?”阿清还以为自己的耳朵出了差错,瞪着眼睛看向贺四爷。贺作峰面不改色地重复了一遍:“我倒真想将你关起来。”阿清倒吸一口凉气。这是贺四爷第一次直白地在他的面前展露不正常的占有欲。前一回,好像还是金链子。但那时候,阿清没有生出多少危机感。毕竟,金链子最后还是落在他的手里,由他将贺四爷反绑在了床上。阿清天真地认为,贺四爷折腾出一条金链子,是开玩笑呢,是故意吓唬人,是某种不能为外人道的情趣。爱玩情趣不可怕。上平安饭店的客人,多多少少都有点特殊的癖好。可任凭阿清怎么想,都没有想到,“关起来”这样的话,会从贺家的四爷嘴里冒出来。阿清的胳膊上浮现出一层鸡皮疙瘩。他愣愣地望着倚在病床上的男人,半晌说不出话来。贺作峰却像是破罐子破摔了,咳嗽完,抬眼对阿清笑了笑,还伸手摸到放在病床前的眼镜,用布仔细地擦了一遍,继而架在了鼻梁上。“害怕?”贺作峰无声地叹了口气,“有时候,我的心里冒出来的念头,我自己也觉得害怕。”“……可是阿清,我当真想将你关起来。”贺作峰的手从眼镜架上滑落。男人无意识地按压着刚做完手术没多久的伤腿,语气缱绻:“如果能将你关起来,该有多好啊?”“……我与你相处时,不止一次冒出这样的念头。”“……不仅仅是关起来,我还想将你用金链子拴在床上。”“阿清。”贺作峰到底是刚做完手术的人,一口气说到这里,已经有些气喘了,“我和你心里想的那个贺四爷……不一样。”他有私欲,有妄念。他即便遇庙拜佛,也洗不清心中肮脏的欲念。他仿佛一个虔诚的异教徒,装的越是清心寡欲,心底那汪漆黑的沼泽里,冒出的酸涩情意越多。贺作峰在阿清的面前强撑了多日,今日,终是暴露了。他亲手剖开了自己的胸膛,将丑恶的心灵展现在阿清面前:“害怕吗?”“……哪怕是刚刚,祖烈关门的时候,我都没有生出愧意。”贺作峰道出了心里话,“我甚至在想,若是就这样与你待在病房里,待一辈子,也没有什么不好的。”“……起码,我们可以永远在一起,不是吗?”阿清听着听着,不可思议地后退了半步。贺作峰不忍继续看他的神情,捧着自己千疮百孔的心,硬生生将头扭开了。“连老六成婚,我都嫉妒。”“……我嫉妒我的弟弟,能娶到自己的意中人,我也嫉妒他,有一个健全的身体,能将意中人抱在怀里。”“……我最嫉妒的,是我明明与你靠得那么近,却总是走不到你的心里去。”“阿清。”贺作峰说到这里,又觉得自己能与阿清相处的时间过去一分钟,少一分钟,便将头转了回来,深邃的眼睛在对上他的视线时,燃起了毫不掩饰的火光,“你明白吗?我控制不住……很多事情,不是你打我,你骂我,我就能控制住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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