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作舟一点儿也不觉得,成日缠着媳妇儿有什么不对,还颇为骄傲地挺起胸膛:“我家小凤凰没我,觉都睡不好!”贺作峰知道,弟弟与平安饭店的方老板的相处模式,向来如此,心中除了无奈的好笑以外,尽是羡慕。……人与人是不同的。他与阿清,自然与贺作舟与方伊池不同。“四哥。”贺作峰走神的几分钟间,贺作舟已经将他带回了书房,还关上了门。贺老六脸上玩世不恭的笑意消散殆尽,转而无奈地抓了抓头发:“四哥,你和小凤凰那个好友,到底是怎么个事儿啊?”本就是自家兄弟,贺作舟也没想拐弯抹角地问。“四哥,我不是在故意打探消息,实在是……实在是,小凤凰跟那个……那个阿清,好得跟穿了一条裤子似的——”“什么一条裤子?”贺作舟话未说完,就被贺作峰忍无可忍地打断。他只能费力地解释,“就是打个比方……”“换个比方。”“得嘞,四哥,你也甭说了。”贺作舟的手又在头发间摩挲了一把,“我晓得了,你这是同阿清好上了!”贺老六一锤定音:“下个月有好日子,婚礼就定下个月?”贺老四唇角浅浅的笑意随着贺作舟的话,生生冻住了。贺老六再敏锐,察觉到四哥与阿清的关系不寻常,也已经是极限了。他又怎么会知道,阿清今日刚当着贺作峰的面,跳上离开四九城的火车,算是和他的四哥,彻彻底底地决裂了呢?故而,贺老六说完,没有等来四哥的欣然同意。贺作峰用修长的手指抓住了桌上的酒杯,仰起头,一饮而尽。第41章贺作舟还没有意识到自己在贺作峰的面前,“哪壶不开提哪壶”,毕竟贺作舟再了解兄长,也不会了解看起来温文尔雅的兄长,会在床榻上,将阿清逼到,直接逃出四九城的地步。……他可不会这么对待小凤凰!不,他想都不敢想!“下个月,日子不好?”贺老六只当兄长不喜欢自己定的日子,“无妨,四哥,你想哪天就哪天——都新时候了,谁还扯以前的老黄历啊?”言罢,同样举起酒杯,一饮而尽。贺作峰却还是闷头喝酒不答话。贺老六将辛辣的酒水咽下肚,心里先是浮现出一丝疑惑——小凤凰是怎么面不改色地将这玩意儿全灌进肚子里的?继而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了不对劲儿:“四哥,怎么个意思啊?你不想娶阿清?”说实话,贺作舟直截了当地问这个问题,心里还是有些不舒服的。……贺作峰到底是他的四哥,即便伤了腿以后,看起来阴郁了些,他也不信,自己的兄长会变成一个始乱终弃的人。“四哥,你可是阿清的爷们儿!”贺作舟一把攥住贺作峰想要端起酒壶的手,“甭整那些有的没的的破事——”“我不会。”贺作峰薄唇紧抿,猛地看向贺作舟,“是他不愿……也是我的错。”寥寥数语,贺作舟恍然大悟。感情一事,难讲得很。不是两人两情相悦,就能厮守终生。就像他同小凤凰,快成婚那会儿,不也因为白喉的误会,差点躺不到一张床上去吗?贺作舟记挂着阿清给方伊池画凤凰的人情,哪怕,心里多少有点不乐意,方伊池的身子被别人看见,但是非对错,他门儿清。故而,贺作舟没将自己对待方伊池那一套,教给兄长,而是语重心长道:“四哥,慢慢来。”“慢慢来……慢慢来。”贺作峰反复咀嚼着贺作舟的话,唇角溢出一丝苦笑。是该慢慢来。无论是与阿清的交往,还是娶亲之事,都该慢慢来。急的不是别人,从来都是他自己。贺作峰在这个醉醺醺的夜晚里,冷静地剖析着自己,将血淋淋的胸膛里藏着的卑劣念头,一样接着一样抛出来。他想,他骨子是自卑的。从伤了腿开始,他就回不到过去了。就像是一个生出裂纹的瓷器,哪怕能工巧匠再如何弥补,裂痕也不会凭空消失。他只是用看似华丽的壳子,将真正的自己笼罩在其中罢了。直到遇到阿清。他深藏在骨血中的自卑,重新沸腾起来。那个穿着雪白衣袍,头戴帷帽的小观音,犹如一抹刺眼的光,将他照得无处遁形。贺作峰从始至终,都没有相信过,阿清会爱上一个残缺的自己。……怎么会喜欢呢?贺作峰看见的都是阿清身上的光点,丝毫没有想过,他的出身和他的身份。贺作峰在每一次与阿清的相处中,平静地恨着自己的伤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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