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下人愣了愣,“在这儿啊?”祖烈将头探出车窗,“四爷,您确定吗?这儿……这儿不像是有好房子住啊。”“阿清住得,我住不得?”贺作峰坐在车后座上,默默地揉着膝盖,“尽快办妥。”祖烈见贺作峰态度坚决,也就将劝阻的话咽了回去。他家四爷,是不追到阿清,不罢休呢!汽车回到了小楼前。祖烈一下车,就忙前忙后。四九城暂时是回不去了,但四爷的腿,不能不看大夫。他先是派人出去寻骨科圣手,又拿了先前协和的医生开的药,给贺作峰擦。“四爷,您这腿啊……”祖烈卷起贺四爷的裤腿,看着那又泛起血意的膝盖,倒吸一口凉气,“您就算真的不在乎自个儿,也得在乎在乎阿清啊。”“……清少爷要是看见您把自个儿折腾成这幅德行,该多心疼啊!”冰凉的药膏刚一触碰到膝盖,就化为了热滚滚的液体。贺作峰揉着眉心的手微妙地顿住:“他会心疼?”“可不嘛?”祖烈哪里知道阿清会不会心疼贺作峰?他只是知道,这个时候,该说些四爷爱听的话,“清少爷吧,刀子嘴豆腐心……他也就是嘴上说说您的不是,实际上,心里还是很关心您的。”“……您想,要是他不关心您,刚刚,干嘛要同您一道走回家呢?”祖烈忽视了,刚刚那是贺作峰强求,死皮赖脸地跟着阿清回家,信口胡诌:“要我看,不出半个月,他就得同您一道回咱们四九城去。”“但愿如此。”贺作峰微微勾了勾唇角。另一边。阿清急急燥燥地冲进屋,甫一进门,就被同住的人逮了个正着。“哎呦。”那人与他差不多年纪,一直不肯告诉阿清自己的姓名,非要他叫自己冷香。冷香也在小白楼里唱过几天戏,不过,如今已经从了良,说是在等着同自己一道长大的邻家哥哥从老家回来成亲。冷香抱着装着脏衣服的盆儿:“哎呦,上哪儿去了?脸怎么红成这样?”“……喝酒了呀?”吴侬软语向来是温婉的,哪怕是调笑,听着都像是揶揄。阿清用手背贴了贴脸颊。果然是烫的。他眼神游离:“许是多喝了几杯。”“你呀你。”冷香转身将脏衣服放在院中的水井边上,“我早就同你说过,你这张脸放在小白楼里,迟早要被奎嫂当成头牌……你若不想见客,就早些出来,同我一样,过过安生日子。”“我已经打算出来了。”阿清想到今日被绑的经历,欲言又止。他与冷香,只是同租在一间院子里的关系,要说多亲近,短短几日,自然亲近不起来。阿清自己的事情又是一团乱麻,他不想解释,也不想将贺作峰这个人,说给旁人听,于是,就咽下了说实话的心思,含糊地应了一声:“好。”冷香背对着阿清坐在水井边上,有一搭没一搭地感慨:“别不听劝。小白楼那地方……太折磨人啦!”“……谁都比你有钱,谁也都比你有势,你进去,要不成别人的玩物,要不就沦为谁都看不起的筹码……”流水般的夜色里,冷香的话渐渐被风吹散,变成了一曲阿清听不明白的小调。冷香用方言哼着歌谣,借着月光,哗啦啦地洗着衣服。阿清也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里——他离开四九城时,走得急,但走得再急,值钱的东西还是带了些的,故而,他租的房子不算太差,虽与人分一个小院儿,但单独的房间里,一应物件,应有尽有。阿清进屋后,踢了鞋,擦了脸,换上干净柔软的短衫后,走到梳妆镜前,缓缓坐下。嚯。得亏是月色昏沉。若是白日里,被冷香瞧见,他怕是怎么说,都解释不清楚自己脸上的红晕从何而来。镜子里的人,仿若微醺,面染红霞,眼角含情,活脱脱一副动了欲念的模样。阿清看了会儿,崩溃地捂住了脸。往日里,平安饭店的经理训人时,说过,开了荤的服务生,一眼就能瞧出来。尤其是能生的。那时候,他听了,还能嗑着瓜子,笑嘻嘻地倚在楼梯前,说几句荤话。……什么“您倒是瞧瞧我”,“我如何啊”。经理自然不敢说自家的摇钱树,只能拱手讨饶:“清少爷,您就饶了我吧。”如今,阿清可没脸,再让酒店的经理看自己了!“唉。”他叹了口气,又从梳妆镜前起身。阿清走到房间内唯一的衣柜前——那柜子有些年头了,斑驳不堪,但他当时找住处时,一眼就看中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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