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当下心里就咯噔了一声。
只见虞县尉站稳了脚步,而下一瞬那架子宛如被强劲的力道肢解,连带着架上的摆设轰然倒塌!
他们忍不住咽了咽口水,忍不住看了看破碎的架子杂物,随后静默地目送虞县尉远去。
武力夺取怕是不可。
等到县尉带着那该死的要命的押条与账簿离开后,才有回过神来的书吏赶忙去寻了令吏刘鹤,惊得他正在吃着的茶直接从鼻孔里喷了出来。
刘鹤一想到那日的狼狈,这怒意更上心头。
徐三石叹了口气,“你说说那日,若是你能把账簿抢回来便成了。哪有后来的事情?”他擦了擦汗,手里还攥着一把没记完的簿子,只是一瞧到那上头的字迹,就厌恶地别过脑袋去。他本是可以丢了不理,只是不知究竟是何缘故,他终究没有这么做,只是气恼地同刘鹤说着话。
刘鹤颤了颤肚子,恼羞成怒瞪了眼徐三石,粗着嗓子说道:“那你怎么不理一下你自己出的岔子?鉴于你在第五日就被他逮到伪造过所的证据!”
过所是百姓在离开某地时需要携带的身份文书,通常是在自己县内申请,随后县衙核实详情后再提交给州司下发。因州司距离管理的各县距离甚远,故而通常所提交的文书都是由当地各自确定详情的。
徐三石经手人事,对许多的脉络都自有敛财的手段。也常有人借由他的手做些改动,轻轻松松就落实了过所文书出得县城去,这些暗地里可动的手脚实在太多,若列出来可当真桩桩都是生财之道。
“当日虞县尉在我那处闹出事来,我去没讨到好,你就该知道他是个硬茬子。怎还会被他给窥了去?这简直是落了个天大的把柄!”刘鹤不甘落后,扯着声音数落徐三石,那灰头土脸的样子倒也不像是胜利,反而因为越说而越发不甘心。
徐三石闷声闷气地说道:“不过是收几个钱,替人改了改籍贯,哪里称得上是大事?”他虽这么说,却还是心里打鼓。
毕竟在他这头闹出来的事,也算不上小。
自打户房出了事,其他五房就谨慎得紧,寻常不给人进出。要说吏房不戒备森严,那自然是没有的。
可进出做事的人中,偏生那日,就是那日,给那虞县尉逮住了机会,在那领过所的人群当中,揪出来活生生一匪徒!
徐三石每每想起那日的场面,这腿肚子都哆嗦。
他是捞钱,但也不是不要命。
这遮掩身份给人做做过所的活计,不过是寻常的买卖。若要说旁的那些大钱可不止这几个,这点小事都是熟手了。
怎知道就是这般寻常的小事,居然还潜着一个试图从南安县通关的匪徒!
那张贴他的悬赏榜文还正贴在县衙外头任由人看去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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