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好按在水泡上,疼得一声也不敢哼,静静地接受他的指证。涂佐柘一脸难堪,低着头不敢瞧他,也是没料到他们今晚会这么快回来,万一他知道自己刚才幻想的人是他,只怕会气得门都不要踏入一步。他怕,怕杜哲因为讨厌他,会连柔柔也不理,再也不来看柔柔。柔柔太喜欢这个爸爸了。杜哲见他双腿打着冷颤,冷笑道:“你还不把裤子穿上,等什么?”涂佐柘连忙穿上裤子。杜哲见他瘦削的身体微微颤抖着,似弱小无辜的灵物,他愣了愣,撇过头说道:“你要是再敢起别的心思,我不会再让柔柔放在你身边。”这种话也不是第一次听,涂佐柘的眼前又暗了一下,慌忙地及时地扶住椅背,还是禁不住连人带椅一同摔在地上,跌得常年劳损的腰硬邦邦地疼,其实很想说些什么,肚子里都在冒着酸水。跌落的声音巨大,杜哲怕吵醒熟睡的柔柔,正犹豫着扶一扶他,昏黄的灯光人影聚成小团,慢慢地撑着起身,他收回还未伸出的手。涂佐柘的声音沙哑,前言不搭后语:“你还要不要咖喱牛肉?”他未正面回应,瞄了眼厨房的垃圾桶,番茄肥牛的包装袋是唯一的物体,他说道:“你该不会每顿都在给柔柔吃这些吧?”涂佐柘赶紧回道:“都按你之前给的菜单给她做的,每一顿都是。”杜哲给的菜单,做法复杂又繁琐,食材也不便宜,但都是极其有营养的。涂佐柘本来觉着哪来那么多条条框框,身体健康就行,可杜哲扬言这是最低的标配,如果做不到就干脆别养,他们杜家养得起。吓得涂佐柘赶紧学着照做。杜哲没有再继续说什么,只皱着眉头看了两眼,涂佐柘战战兢兢的,杜哲瞧着他这副样子,也只是面无表情地从他面前经过,径直走出门口。涂佐柘站在原地许久,等他走了好一会儿才缓下紧绷的心情,给自己呼了两巴掌。真特么怂。第3章涂佐柘不是第一回想象着杜哲在自己身上做不/可/描/述/的事情,但这么直面被他撞见自/du还是第一次,杜哲的冷面笑意还在不停地放映,尴尬得下半生的情/yu都要随之消失。只是想着想着,特么的小涂又抬头了。他弹了弹,你就不能争点气吗?写完明天的存稿,已经到凌晨三点,合上年老失修的笔记本,关了客厅的小灯。替柔柔擦去身上的汗,撇开被汗液浸湿的刘海,趁她半昏睡换了身上湿透的衣服,在背后垫了一块吸水的汗巾,再调高儿童空调的温度。柔柔是个爱出汗的小姑娘,遗传于她那个爱出汗的爸爸,半夜里至少得替她换两身衣服,更换三四块汗巾,半夜三点以后汗量才少一些,不要问他怎么得出这个规律,都是不堪回首的血泪史。他那时一个人带孩子,自己过得粗糙,想着孩子也随便养养就好,只不过连最基本的身体健康也做不到。柔柔小时候抵抗力差,他又照料得不够细心,睡得天昏地暗起来时,柔柔已烧得满脸通红。于是微薄的稿费全都贡献给医院,压榨得他口袋空空,碰上编辑拖欠稿费,更尝试过一包泡面分了几天吃,每天只能吃一口,想多吃一口都要想想明天要靠什么活着,好不容易碰上发稿费,左手进右手出,一分不剩地还了拖欠医院的费用。不仅如此,为了省事都只挂一个医生的号,最初也不过是因为他叫王督喆,觉得这个名字极为顺眼就挂了,哪里管他是主任医师、副主任医师还是普通医师。王督喆每次见了他就脑壳疼,终于在柔柔的病情即将转为肺炎的那一回,忍不住怼他没有责任心,每一个来到世间的孩子都是天使,要是没做好准备迎接,就不应该做好措施。他被说得哑口无言,一方面是困的,一方面是痛的,还有一方面是大出血后昏的。王督喆抱走柔柔检查的几分钟,涂佐柘得以解放双手与酸痛的胳膊,迫不及待地靠在医生的桌子上,闭上眼睛一秒不用便睡得鼾声四起,哈喇子流得极为壮观。检查回来的王督喆喊醒他,说他没心没肺,估计天塌下来也能当被子盖。他没有辩驳,只嘿嘿笑了两声,擦干净嘴边的口水,抱着柔柔去雾化室继续睡。柔柔湿透的刘海,他细心地捋了捋,用汗巾擦干净再次渗透出来的汗液。这是他倾心爱护的宝贝。更何况,柔柔睡着的样子真的很好看,基本与杜哲是一个模版刻出来的,这也是即便两人关系如此糟糕,杜哲却没有去做亲子鉴定的原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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