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腿用力地往上蹬,手肘撑着床垫挪动,尾椎骨片片地疼,挪一阵得缓一会儿,满头大汗地靠住身后的软垫,狠狠地喘着粗气拼命集中注意力。——流失沙漠缺水的旅人,景象渡上滚烫的热浪,身躯干涸榨不出一滴湿润的液体,而前方不远处的杜哲,左手一瓶冰冻的矿泉水,右手一个草莓镶嵌的小蛋糕诱惑着他清醒。有水,有食物,还有杜哲。他自然而然地眉开眼笑,慢慢地睁开眼睛——这是他低血压低血糖惯用的醒来的办法——有时候他怀疑当年的护士骗他,输的血到底有没有进到他身体里,不然为啥还是这么晕。前几天煮好的水斟酌着量倒入杯中,在嘴里含住暖了一会儿,掌心里加倍的药量就着水吞进去。电脑处于休眠状态,文档中还有今天的存量,昨晚在写一篇警 | 匪在案发现场斗智斗勇的戏码,可他的感官虚弱,实在写不出攻受合作无间如钢铁般坚强的身躯,果然,编辑反馈大家都在吐槽这标题有误,不如叫虚弱二人组。可是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只好答应会好好修文。高烧至39度8的身体,手指稍微动一动便疼得勉强,多么艰难才更新全部文,甚至还预留了今天的份量,如果没有睡过头,他今天是可以顺利交稿的。结果,又被批了。手指放在嘴边,狠狠咬下,咬出知觉便快速地敲击键盘,将错误的篇幅修改后迅速发过去,嚼碎两颗糖,含住一口水,继续码完剩余的两篇,为表决心,在编辑的最低要求下增加一篇。凌晨五点,敲击下最后一个字点击发送,五指微微地张开,指骨上布满交错的牙印,想下床休息会儿,软软的腿一沾地就软,血液畅通的麻感在小腿肆虐,无法弯曲的腰不仅疼,现在还增添无法言语的酸胀。现在一定下雨了,而且是很大的雨。拿这条老腰就敢保证,外面一定在下猫下狗——老腰新增天气预报这种新功能,归功于长期住在潮湿的一楼,瓷砖总是冒着密密麻麻的水珠,天一旦下起雨,他觉得在里面划船都行。没办法,一楼的租金最便宜,一穷二白的他没有选择的权利,双腿和腰都因此染上风湿,一到下雨天就玩命地酸疼,甚至为两天一夜的难产添了一份力。直到柔柔即将出生的时候,他不敢拿柔柔未来的健康开玩笑,揣着八个月微挺的肚子,一举搬上阳光普照的七楼。房屋坐南朝北,阳台正正向阳,延伸出一地的暖意,他光着脚踩在阳光下,站在阳台处伸展四肢,懒洋洋地任由余晖沾满身躯,柔柔也在肚子里给力地顶了两下。他笑着点了两下肚皮鼓起的一块,心里明白,她喜欢这个地方。凌晨五点半,洗过澡后,一身清爽,高烧退得七七八八,浑身的神经末梢都亢奋着。盥洗台上的镜子亮着寒光,反射出的人影眼皮浮肿,面色与嘴唇一样苍白,两颊在骨架下深深凹陷。他扒拉着自己的头发,想着是不是应该先去染个黑发?不过看起来像奶奶灰也算是在潮流前线。他想,再过十四个小时,就要和晚上才发过脾气的杜哲同坐在一桌与旧时故友叙旧,也许两个人还要装几年没联系过的样子。担忧会一睡不起,干脆起来收拾自己。剃干净杂草丛生的胡须,用剪刀对着镜子剪去过长的刘海,抹上千百年不用一次的发蜡,比出一个标志性的灿烂笑容。嘿嘿,真帅。第11章晚上七点,华灯初上,城市高楼千变万化的灯影,笼罩于重重雨幕之下。南方的雨季跟温柔完全搭不上边,脾气也捉摸不定,例如早上天晴,晚上下雨,或者一边天晴一边下雨,在这里都是可以实现的。正如此时,即将来临的台风夹着滂沱大雨汹涌而至,坠下的雨滴急促降落,砸在路上来人行色匆匆的头顶。涂佐柘踩着水洼从公交车上下来,宽大的厚底卫衣像挂在瘦削的杆子上,四面八方的劲风透过卫衣来去自由,他呵紧发冷的身躯,小心谨慎地走在路上。雨伞抵抗不住这等强劲的风力,伞骨时不时朝天翻着,他眼疾手快地使劲地掰下来,浑然不觉烫伤的手背湿透,雨滴如鼓点密集,裤脚迅速湿了一边。待他准时到达约定的地点“盛夏花开”时,从天而降的雨幕戛然而止。咦?他望了望天,给它点个赞:哥们儿,等我到了你才停,真的非常可以。所幸雨停下后,全身酸胀感稍减,走起来也不再这么困难。迈入预定的包厢“白瑾寨”,空无一人。许久没有出现在这种颇为正式的场合,他正襟危坐地望向四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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