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逃不开深埋心底的恐惧,看不开困住心神的诅咒,造成如今近乎家破人亡的局面,她还有什么不能接受的?就如季商说的,她所求的也不过是桑落平平安安,能得善终。如果没办法改变,她也只能接受。姐弟俩抱在一块哭了好久,后来还是清醒的姜致担心他俩身体出问题,强行哄好,让桑榆好好休息,又把桑落送回房间。大哭一场之后桑落还有些不能回神,觉得像做梦一样,好像一直笼罩在他身上的枷锁解开得太轻易了,直到季商给他打电话,说自己忙完了,现在来接他。出院之前,季商就曾和桑落说过,让他出院之后去阑珊公寓住。桑落本来就不想和季商分开,加上他设想中桑榆应当是不想见他,自然是答应了,只是没想到桑榆会来接他。现在他也没想到桑榆就这样被他说服了,答应取消婚礼,也不再逼他和季商分开。桑落还有些恍惚,挂了电话之后才想起来他还没告诉季商这个好消息,但转念一想反正季商马上就要过来了,当面说也好。离家一周,桑落的房间已经被打扫过,除了地上的碎玻璃被清扫,他床上的被褥也都换了全新的,整洁干净,弥漫着衣物柔顺剂的清香。自从他确诊抑郁症之后,卧室就没让阿姨打扫过,现在病情暴露,桑落也没什么好在意的,不过他还是习惯性地打开床头的抽屉。抽屉里药盒摆放位置变了,而那一堆紫红色的香薰瓶子碎片也不见了。桑落原本以为是阿姨把那些碎片当垃圾扔了,顺手帮他收拾了抽屉,但很快,在桑落从抽屉里拿出一张折叠着的纸张时,他就发现动他抽屉的人不是阿姨,而是桑榆。这张纸正是他当初在泰国的死亡咖啡店写的“遗书”,当时写的时候他只是随便写写,后来也说不清为什么没有扔掉,一直放在抽屉最下方。遗书上他的字迹清隽,不过短短两三百字,桑落打开看了一眼,看到上面有好几处字迹被水渍晕染开,一滴滴圆形墨迹,是眼泪留下的痕迹。桑落忽地明白过来,为什么桑榆会忽然转变态度了。他垂眸看着手里的遗书,好像看到了桑榆是如何对着这张纸安静流泪,又或是嚎啕大哭。他明白桑榆大抵是误会了他有了轻生的念头,听到他说离开季商他就活不了所以她才如此情绪激动。桑榆该有多绝望,多伤心?桑落不敢去想,他应该去解释这份“遗书”不是真的遗书,让桑榆好受一点,可是他却没办法行动,只能呆坐着看着这张纸发呆,直到他听到属于季商的脚步声向他靠近。桑落他连忙抹掉眼角的湿润,将那封遗书折好塞回了抽屉里。季商走到进门时,桑落正好合上抽屉,只是因为动作太过着急,纸张露出了一个小角,但显然季商此时的注意力都在桑落通红的眼睛上。“怎么了?”季商走过来,手指刮弄桑落红彤彤的鼻尖。“没事。”桑落忽然委屈,抬手一把抱住季商的腰,他感觉到了季商衣服上带着秋日夜晚的凉,还有他体温的热,杂糅出属于季商的让人安心的触感。在这瞬间,桑落放弃了现在就去解释的念头,好不容易得到的轻松,他不想失去。“没事哭成这样,和姐姐吵架了吗?”季商抬手在他眼尾摸了摸,桑落闻到了烟草味。“没有吵架。”桑落抬起头,用下巴抵着季商的腹肌,又哭又笑地说,“姐姐她答应我了,我不结婚。”季商闻言微微一怔,似有些讶异桑榆会这么轻易答应。“是吗?”“嗯。”桑落点头,又把季商抱紧了一点,“她也同意我和你在一起。”季商附在桑落后脑的手微微一顿。有那么一瞬间,他心里浮起些许自嘲,想着果然是亲生的,但下一瞬,他又觉得庆幸,庆幸桑榆是真的心疼桑落。她肯妥协,也就意味着桑落的压力会少很多。“这是好事呀,怎么还哭得这么伤心?”季商揉着桑落的后脑,语调十分温柔。“哥,我很高兴,可是我也很难过。”桑落根本忍不住不哭,很快泪水就打湿了季商腹部的衣物。“难过什么?”季商很耐心地问。“从小到大,我都像个累赘,我帮不上姐姐,还一直……”在给她制造麻烦。后面那几个字桑落没能说完,季商有些强硬地捏着他的下巴让他抬起脸,沉声说:“你不是累赘,你是宝贝。”宝贝。这个词让桑落的心脏又酸又软。季商说:“公司的事儿你不用担心,我能处理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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