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严骋身边愈发放松,悄无声息地进入对方的生活。车窗外的景色有些陌生,李山歪着脑袋。“严骋,我们还要去吃饭吗?”严骋侧眼瞥了他一下:“才吃过午饭多久,饿了?”李山拍拍肚子,还是鼓鼓的,丝毫没有饥饿的迹象。“没有饿。”“可是不去吃饭,为什么不回家呢?”自然是因为严骋要带他去看医生。方才撕扯出来的伤口需要处理——更重要的是,严骋需要知道,李山的智力究竟有没有恢复正常的可能。李山的举止像孩子一般稚气,可无论是打针吃药还是处理伤口,他都要比孩子们听话得多。一整套流程走下来,李山觉得两条腿都走细了。他只不过是磕破了一点点皮而已哎,怎么又是拍片子又是看眼睛的?上一次他被揍得严重的多,严骋都没有拖着他来医院。李山摇摇头,真是想不通严骋的脑袋。严骋把他留在观察室里,要他乖乖听护士的话,自己嘴上说着出去拿药。可一转眼,人就到了楼上的精神科。数据共享的时代,当值大夫已经收到了影像室的结果,严骋敲门进去,报了挂号单的姓名。那位年长的老大夫放大电脑上的片子仔细看了看,眉头逐渐加深。他两手攥在一起,像是遇见了什么千古疑难。严骋没什么表情,可是随着老医生逐渐沉重的神色,也不禁跟着悬起了心。“你这个——”老医生推推眼镜,迟疑地说着。严骋迫不及待地补充:“您放心,钱不是问题,只要能治好再大的代价都付得起。”“咳咳。”老大夫清清嗓子,继续道,“你这个从片子上看,神经系统没问题啊。”他详尽地解释着。“一般出现智力损伤的患者都是大脑受到内部或者外部的挤压,从而出现损伤——比如车祸、高烧不退......”“但从这套片子上看,患者的神经系统是完全正常的。”“他的情况是天生就有,还是后天发病?”严骋愣了两秒。想到李山会写字,会算数,偶尔还能说出两个成语。“是后天的。”老大夫点点头,接着问:“多少年了?”严骋又愣住,仔细思索一番,迟疑着回答。“十五六年?”“通常这种情况,考虑心理因素更多一点。”大夫说,“遭受过重大心里创伤会产生一定的防御反应,患者自我保护选择性地遗忘了一段记忆,随之也会遗忘部分技能。”“还是带患者去看看心理康复吧。”严骋只觉得自己比方才还紧张。“您的意思是——他有恢复的可能?”老大夫神鬼莫测地笑了笑,祭出行医万金油。“当然了,每一个患者都有康复的可能。”李山是个敏感的家伙,他能感知到严骋这次拿药回来变得不寻常。他总是状似不经意地瞥向自己,紧接着便把目光移开。如此反复,李山也忍不住。他揪着安全带,很是紧张地问。“你总看我干嘛呀?”“难道医生说我要很久才能好吗?”严骋转瞬间思绪万千。想要治愈心理疾病,自然要得到当事人的配合。不知道李山究竟遭遇了什么,竟然会应激到自己封闭曾经的记忆。但无论如何,毋庸置疑的是李山一直期待着和父母的重逢,对于恢复记忆,他或许并不会排斥。语言艺术学家严骋开始了自己的表演:“我在想,你和你父母会有几分相似?”李山抿着嘴巴从后视镜中看自己的脸。他长得并不丑,只是从前的风吹日晒把脸上的皮肤变成了古铜色,经年消瘦导致凹陷的两颊令他显得毫无生气,自卑猥琐的心理又使得他总是习惯性地缩起肩膀和脖子。以至于给人们留下了糟糕的印象。——那件破窝棚里,住着个形容猥琐的变态。“可、可能没有像的地方吧......”李山慌乱地否认着。然而事实上,当他穿起干净的衣服,将头发有条理地梳起。虽然神情依旧显得愚钝,但任谁都无法对着那张清秀的脸做出丑陋的点评。燙淉严骋目不斜视地盯着前方车道,嘴里却是一刻不停地夸着笨蛋。“眼睛很大很漂亮,不要总是心虚看地上。”“睫毛也很长,你知道那些当红的明星都要花钱才能接到这么长。”李山听见他夸自己,悄悄地抬眼去看镜中自己的眼睛。在触及镜面的瞬间就羞涩难当地收回了视线,抹蜜的嘴巴顺其而然地开火:“严骋才好看的,电视里的男主角没有你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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