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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枫回身下针,见着薄衾也未打趣,反而正声道:“医者无他心,取下吧,他身|下不能遮。”
“如何不能?”陆戟顺言道。
“压不得,他已经够热了。”柳枫自然不会告诉他,他需随时监看着内处,以防慕洵出血。
听到这话,陆戟想起方才在马车上,慕洵拉开他缓揉的手掌,声音急切的那句“别压”。那分明不是深重的力道,纵然揉到了胀处也不该引得慕洵急语,究竟如何压不得?
他想到慕洵近日受寒厌食、频繁的呕意,想到自己抱着清儿笑曰“此便足矣”时,慕洵轻搭腹前的那处浅袖……皇帝的英眉微微蹙起,难道是……
慕洵的意识似乎明灭不清,时而攥着手边的滑绸喘深屏忍,陆戟扶着他紧|颤的双膝也能感受到他维护腹部的抵抗感;时而喉间溢出低声痛|哼,陆戟便感到他侧着身子想要挣|扎,拱起腰脊欲将疼痛的前腹团缩起来,与此同时,那只护腹的手掌似乎仍然记得腹前的针尖,只是奋力攥扶在侧腰的凹迹旁,似乎随时准备将下|腹的那道平隆护住。
难道是……陆戟目光向下,再次朝那扎满银细的腹上定了定。
这显然不是个好时机,可他必须找柳枫确认一件事。
“柳枫,慕……”
“柳公子,药来了!”皎月少见的迈了大步,端着青玉碎纹的两只药碗上前。
柳枫侧目一瞧,携了药色乌深的一碗,对皎月说:“先喂慕大人服下。”
小女婢应声上前,扶起慕洵的肩膀,拿了块软枕在他肩颈下垫高,舀了小半匙苦汁先递给他。
这是慕洵近来的习惯。若是不及入口便泛起呕来,也不至废去整勺的汤药。
慕洵大抵是闻见药苦,撑着劲醒过几分,费力抬了抬眸,张口接下了。
只霎时,他不知何来的力气,撑肘便起了半身,侧俯榻边按紧了胸|口。肩侧的墨发落下几缕,正掩住他紧阖的眼目和迅速几滚的喉骨。
柳枫也未料及他如此大动,目光迅即往长针上落,怕他动作过急移乱针位,或是扎深重处伤到不该伤的。
好在没事。
慕洵大起的瞬间,陆戟当即俯下|半身挡住他的膝骨,另只手托在腰侧搂稳,将那十几处针丝护得牢牢的。
“没事吧……”陆戟只能望见他侧颊的散发,单薄白衣混着熏黄的烛色,裸|露的臂膝皆含艳光,宛若话本仙妖。
慕洵半晌缓过,满身浸汗,竟真被激出几分精神,摇头只说无碍,让皎月捧了余下的药,作碗饮下。
柳枫再探了脉象,知他情|热尚未消尽,不过那重药烈性已除,于身于胎,却已无碍。
他松了口气,将银针尽数拔去,嘱咐慕洵静躺,又让陆戟将那薄衾覆上,自己坐到榻前的圆桌上吞了口茶。
慕洵躺在榻上仍无适意。那药性虽失了烈,却也有上乘的催春之效,激得他满眼水艳,腰骨|麻|软,腹中还留着长存的闷|胀,只是勉强可耐。
陆戟见他不适,也不敢多搅,陪在旁侧握着慕洵冷汗津津的手掌,眼光直往他腹上盯,满心的怒与惑化作三个字——
谁干的。
他捏了捏拳,爆了满额青筋。
“比起怒查罪魁,陛下,”柳枫放下茶杯,与皇帝望过来的那双怒眸对视:“眼下倒是有件事更为要紧。”
他向前推了推余剩的那只药碗,药色浅淡,闻之味甘。
“什么事?”
“慕大人自己说吧,你们造出来的事,终归轮不到我这外人来说。”
慕洵的手在他掌心紧了紧,陆戟回目望去,见榻上静卧的人张开了眼,握着他的手掌往衾中带。
“好像能摸出一点了,对吗?”慕洵声音还颤着,不知是因为药性,还是别的什么原因。
在陆戟的记忆里,慕洵向来行事果决,才光盛敛的一双眸下从来难见难决之色。
可这一次,他触着掌下那处微热的平隆,捂手上去也填不满掌心,却堪堪能将迟决寡断填进慕洵的眼中。
他知道那是什么。
“如果我今日不在,慕相想要瞒我到何时?”他将问题抛回去,听不出喜怒,便是没有喜怒。
他不明白慕洵缘何又要瞒他,分明是如此大事,分明……是喜事。
“又要等到显了肚子,再被我质问一次吗?”陆戟凝视着他的眼睛,那双强压着水光,却无上清明的眼睛。
“事关龙嗣,臣何敢独断。”慕洵压下燥意,将腹上那只宽阔的手掌往闷处移了移。
“留下陆清时却不是你独断了?”陆戟见他未有回避之意,反倒大方指了痛处给他,一时心悦,便顺嘴接了句调笑话。
此于慕洵却是大忌。他无意礼逾君臣,更不愿让腹中子成为事关感情的要挟,如此动作,已是鼓足了勇气。
“是臣之错。”慕洵当即白了面,只当陆戟并无留子之意,拂开他缓缓摩|挲腹上的手掌,唯余满心羞愤,朝皎月道:“将药拿来吧。”
“等等。便是有错,也错不在你。”陆戟拦下话,“怪我。”
他在为自己的失行道歉。若非错怀了清儿,慕洵何至要受之后的大苦,暖阁蒙难、周山产险,甚至累及清儿未足九月便匆忙降世……而这次,政务压身,秋闱事杂,竟又让慕洵涉险难堪,一代君王,连心上人也护得如此,自然无法令慕洵信任,更遑论为他再添新幼。
是他对不起慕洵。
“将药拿来。”慕洵的面色更白了几分,皇帝的话无疑像一柄利刺,狠扎猛拔,连出成片的血|肉。
若陆清和这孩子皆为怪错,那这错误与怪责又如何能怨陆戟?
终究是他,贪恋过甚。
柳枫推开皎月的手,说不劳她,缓步走到榻前,将那玉碗递与陆戟:“此碗下去,了尽牵挂。陛下亲自来吧。”
“这药苦吗?”陆戟握住那碗清汁,端得满手生颤,“会痛吗?”
“极甘。”柳枫淡眼只叹:“他如今的身子,落了只能靠药养。”
“那若生下来……”陆戟只觉抓住了临涡的一把岸草。
“差不多,”柳枫补道:“最好还是别做丞相,伤神。”
“良药苦口……”陆戟垂首,见慕洵阖目避着,便摸了摸他的额迹,只觉冷汗簌簌,凉得他心中浸寒:“此药甚甘,必无益处,凡矜还是别饮了。”他劝道。
慕凡矜抬了抬目,深静的潭水里涟漪泛滥。
他缓缓吐尽满口的痛意,忽而抓住了陆戟拂在他额前的那截龙袖,苦笑攀面,低颤道:
“怕是……已经不成了。”
静立在侧的柳枫闻言大惊,迅即将他遮腹的薄衾掀下——
亵|裤红染,榻单大渗,慕洵以掌作弧,轻贴腹|下,包不住满手的颤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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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甜了,真的甜!虽然看起来很糟糕,可是真的快甜了立刻马上的那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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