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岸走得很快,将胡金远远地甩在后面,胡金不得不一路小跑,直到大厅才追上沈岸。胡金一把拦住沈岸,语气慌乱:“小沈,你等等,你听我说。”沈岸连眼神都懒得给他:“滚。”胡金看了一眼时间,眼底有些惊恐,口不择言道:“你就当救救我行不行?我真的不是有意要骗你的!”沈岸停下脚步,皱起眉问:“救你?”胡金边擦汗边点头。“什么意思?”沈岸察觉出了不对,唑唑逼人地问:“到底是谁要见我?”“是我,我要见你。”声音是从酒店门口传来的,伴随着不紧不慢的脚步声。简简单单的六个字,带着让沈岸熟悉的嗓音和语调,像块从天而降的大石头,直直地砸中沈岸的头,让他不能呼吸,不能思考,甚至不能动弹。沈岸用尽全身力气,扭头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不过一眼,浑身颤栗双眼瞪大。穆无涯一身裁剪地极为合身的黑色西装,头发梳得一丝不苟,迈着大步向两人走来,胡金点头哈腰地喊穆总。沈岸一瞬不瞬地看着他,那人回望着他,双眸里分明还带着年少的炙热,举手投足中却已经有了成熟的稳重,像博物馆中立于大厅中央的镇馆宝物,日日夜夜万束灯光落在他身上,让人如何才能移开目光?“怎么了?哥你知道是我,所以要走了吗?”穆无涯嘴角含笑,走到沈岸面前,保持着恰到好处的距离,不太远也没有压迫感。熟悉的称呼让沈岸失声,他张了张口,却不知道说什么,三年前,这人突然离开,只留下一句:哥,我觉得很恶心,如今他又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像三年前那样,轻松自然地喊着自己哥。“来都来了,不上去坐坐吗?”穆无涯笑问。沈岸像是被人狠狠掐住脖子,声音嘶哑发涩:“去。”穆无涯笑意更甚:“那走吧。”胡金十分会看眼色,说了一句:那穆总我先走了,而后转身就跑,似乎不愿再多待一秒。沈岸机械僵硬地跟在穆无涯身后,跟着他走进电梯,跟着他来到二十六层,跟着他进了套房。第六章 贯穿穆无涯打开房间里的灯,松了松领带后脱下西装外套放在椅子的靠背上,椅子的背后,是一整面的落地窗,夜间大厦上的霓虹灯光影迷幻、光怪陆离,像极了沈岸现在的心情。穆无涯回头,看见沈岸还杵在门口,笑道:“哥,进来。”这句话好像有魔咒,沈岸双腿不受控制地抬起,带着他整个人走进房间里。穆无涯从套房吧台的小冰柜里拿出红酒,又拿出两只精致的高脚杯,倒了นิFaBle语盐两杯后,递给沈岸一杯。沈岸木愣愣地接过,听见穆无涯说:“不说点什么吗?”说点什么?沈岸心想。他能说什么呢?说这三年你去哪了?这三年,我往你早已注销的手机号里发了数百条短信你知道吗?为什么突然消失,又为什么突然出现?这三年你发生了什么?为什么突然有这样的经济能力?又为什么要包养他?还有……你过的好吗?我真的很想你。“你……”沈岸低着头,许久终于开口,声音像北方的严寒冬日,又干又涩,“你似乎改变了一些……”穆无涯坐靠在椅子上,笑道:“毕竟三年没见了。”沈岸舔舔发干的嘴唇:“是啊,三年……”穆无涯站起身,收敛笑意,严肃地问道:“叔叔的病是不是又重了?”沈岸没想到他会问这个,点点头后听见穆无涯叹了口气说:“哥,你之前答应过我,不会再陪酒了,三年前也是。”沈岸浑身一僵,手脚冰凉地听见穆无涯继续道:“哥,三年了,你好像一点都没变。”这句话和三年前的那句:哥,我觉得很恶心糅杂在一起,变成桀桀的惨笑,残忍地贯穿着沈岸的耳膜和心脏。见沈岸再一次沉默,穆无涯无奈道:“哥,你又不说话了,和我说话,真的有这么困难吗?”沈岸咬牙说:“穆无涯,我真的是因为……实在没有办法了,我爸这周需要手术,我……”穆无涯突然笑出声,打断了沈岸的话。沈岸噤声,辩解的语言显得苍白而无力。穆无涯又抿了口红酒,边将高脚杯放在桌上边说:“我知道了哥,我听胡金说你不想被包养……”沈岸吐了口气,抬起头,和穆无涯对视:“原本是你想包养我吗?”穆无涯点点头:“是我。”沈岸说:“如果是你,就可以。”穆无涯双眸微微睁大,然后笑道:“哥,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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