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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由这些照片构成的生活轨迹断档,时间在发布解约声明之前,至今空白。

方重行叹了口气。他的毒蛇,他的恶灵,他的萨沙,真是一道待解的谜题,一座待寻的矿藏。

悯悯吃完冻干,由远及近噔噔噔跑过来,扒住方总裁剪合体的西裤,结果勾出来几条细丝,缠着前爪吊在半空下不来,张嘴便叫唤:“喵!”

方重行伸手将它解救,悯悯趁机跳进怀里,用毛茸茸的脑袋蹭他下巴。

“知道啦,到我们睡觉的时间了,”他单手合扣电脑,又将眼镜搁置书桌,“我看看,是不是该给你剪指甲?”

“呜。”

“不让你痛,”他哄道,“我轻轻的。”

猫又嗲声嗲气地叫了一声。

“悯悯,”方重行低头轻轻亲它一口,“乖宝宝。”

……

钟悯一觉醒来,已是下午一点。艺考老师是份辛苦差事,他周末不上班,就是想在工作之外拥有一些独处的自由时间。

朋友圈冒红点点,划进去是方重行赞了那张初雪照片,那条他踩着他脚印走过的路,“X”和“行行重行行”的头像并排列在一起。

他的手指停在屏幕半晌,也给那条朋友圈点了心。

随即,钟悯将手机丢到一边,去阳台侍弄不经心培育的花花草草。一开始没有养花的打算,看艺术展回来,途经花鸟市场时看吵吵闹闹的姹紫嫣红很顺眼,便随手买了一把种子。

他不在乎它们是不是名贵、是不是娇气、是否可以成活、开出来的花是不是美艳,一视同仁,洒进花盆长出什么是什么。

钟悯的生活毫无规律可言,想做就做,不想做就不做,随心所欲,散漫得要命。钟竹语越是压迫、越是强硬、越是控制,他越是不在意,不为自己设限,一时兴起的时候很多。

买花种是一时兴起,逃晚自习去天台看星星是一时兴起,学美式发音是一时兴起,从木吉他转电吉他也是一时兴起。在精神高压的环境下,他偏偏背道而驰成长为钟竹语最讨厌最不能掌控的模样。

他能在从梦中惊醒的深夜跑去天台吹风,也能把早餐当成下午茶。灵感乍现,就关在填满消音棉的乐房,跟乐器打交道一整天,顺便和以前一样,把作好的曲子出售。

当然也有不是一时兴起的时候。譬如始终没有放弃塔娅教给他的俄语与手风琴,譬如为了借艺考争取喘息时间在车上喊钟竹语“妈妈”,譬如对方重行说出那句“Помни меня”,又譬如签下那份协议。

手机在门外狂响的时候,他正在抱着电吉他录一段速记下、从脑海中忽然冒出来的旋律,一向娴熟的指法好像打了死结,灵感也堵塞,怎么拨弦都嫌不对。

电话接起来,对面是个陌生男音:“喂?钟先生吗?您的花到了,请下楼签收。”

他不耐烦地皱眉,想知道又是谁把花送家里,敬姐嘴里那个混账小子的可能性大些。

“好,麻烦稍等。”

不接花,那个狗东西不仅打爆他的电话,而且会跑去机构骚扰其他老师,目的是要他和他交往。这些追求者和钟竹语没差,步步紧逼,充满攻击性。他们愈是靠近,他就愈逃避。

钟悯身上还是居家穿的黑T恤,顺手拽条黑长裤,踩着人字拖下了楼。他在秀场当很长时间衣架子,也早过追求特立独行的青春期,不出席重要场合就不太在乎穿衣打扮。

尤其是即将接受某个讨厌对象的花,更没什么好心情。

但在楼下看见方重行,他气球爆炸一样的怒火,哧一下,消了。

方总在周末也板正,浅灰衬衫黑西裤,鼻梁架金丝眼镜,走到哪里都像准备开会。

如果他手里没有抱着一大捧玫瑰。

幸亏他手里抱着一大捧玫瑰。

方重行站在树荫下,头顶是脆生生的绿,手中是赤焰焰的红,夏日午后的阳光透过叶子落在满是笑意的眼睫上,无端令人回想起从前,他过来给他和小乔送水的体育课时间。

“想过来看看你,却找不到理由,”他低头看看怀里的花,似是为自己的唐突到来感到抱歉,“只好借它的手。希望没有对你造成困扰。”

方总浸润商界多年,本就嘴上功夫见长,不用再打着“朋友”的旗号,一些话自然而然脱口而出。

随即他将花往前送上一送:“钟老师,要接我的花吗?不喜欢可以拒绝。”

这哪有不接的道理。

卡罗拉,超级红玫瑰,含苞待放的九十九朵,欲说还休。

钟悯接过花,轻声说:“谢谢方总。”

“不用道谢,”方重行将视线落在他被乱发簇拥的脸上,悄悄用眼一寸寸抚摸,“说过尽量每天和你见面,这是我的承诺,我自然会兑现。”

我希望你可以心安理得接受我付出的一切。

尽管渴望,但他依旧保持一步之遥的距离,伸出手指,不是擅自拥抱,不是擅自亲吻,而是。

帮钟悯拨弄好耳垂低处的耳洞上,那只歪掉的蛇形耳扣。

他的语气礼貌,动作却是恰到好处的亲昵,不越界,不刻意,好像就是单纯看他耳扣睡歪了,顺手帮个小忙而已。

“明天有应酬,就先不来见你,”他垂下手臂,“有事记得找我。”

顿了顿,又补充一句:“没事也可以找我。”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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