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语气俏皮而轻快,把“男朋友”三个字咬得很重,程度较“不在乎”时更深,哄得霸总心花怒放。
方重行接过玫瑰,听见他仿佛自言自语般:“我的花送出去啦。”
那只曾经被丢到垃圾桶的花,送出去了。
趁迈入树影,两人借着阴翳飞快接个吻,一触即分,在灯下看见对方的脸微红。
今天不仅是在艺丰的最后一天,也是在寻芳苑的倒数第一晚,明天要搬去棠湾,和方总比邻而居。
面试顺利,合同签署完毕,过两天进公司拍新模卡。ROOD离棠湾不到八公里,距方也距离不算远,同区,工作什么的方便许多,见面也方便许多。
家具不动,留下的两套换洗衣物不动,需要全部清空的除衣帽间外,还有满屋的乐器,已经悉数运回棠湾,小林也将猫咪接走。
还有,还有。钟悯从冰箱里拿出还剩半瓶的伏特加,问方重行:“去看星星吗?”
进门灯没开嘴就长在一块儿,连带洗澡时间一并延后,弄完十点过半,幸亏是周五,不耽误方总工作。
看,当然看。
穿着睡衣拖鞋去便利店买饮料是方重行这辈子不曾列入计划清单里且执行的事情,现在和他一道觉得似乎并没有那么难以接受,或者说和他在一起做什么都是水到渠成。他们顺利成章地从冰柜里取东西,付款,拎着塑料袋慢悠悠地进门洞,等电梯,进家门拿酒与杯,再登顶楼。
天台的水泥地皮龟裂好多块了,似乎手指一捻就粉身碎骨,摆在防火门旁边的几盆陈年植物居然仍是绿油油的颜色。方重行想起当初来这里找他时他用钥匙刻的自己的名字,低头放酒杯,看见它依旧在。
多年风吹雨打,它们模糊许多,但依稀辨得出,是“方重行”三个字。
钟悯正在将葡萄汁与酒液混合,兑成一杯紫红给他:“在看什么?”
“你之前刻的,”方重行用手指摸过粗粝的水泥表面,“我的名字。”
后背贴上来他的胸膛:“看起来是不是有些孤单?”
“嗯?”
“再刻一个陪它好不好?”钟悯的下巴又贴在肩头,“你来刻。”
十八岁时不经意弄出来的游戏,一个二十九岁一个即将二十九岁了还津津有味,九月的晚风比夏季多了些凉意,吹得人很舒爽,方重行握着钥匙,在旁边一笔一划认真刻下“钟悯”两个字。
他的身体贴得更近些,和他的名字同样与方重行亲密无间了:“就知道你会写我。”
方重行伸手摸揉他的头发,预估错误,今晚没有星星,但是月亮接近最圆满时候,万里无云,柔柔播撒皎皎清辉。
“周洲说你的朋友圈始终空白,你发的内容是只有我能看见吗?”
肩头的脑袋动了动,意思为是的:“后来你再没有赞过,以为你,放下了。”
“但我……还是想发,当个心理安慰。”
方重行失言着愤愤闷一口酒,葡萄汁混着花香,中和了伏特加的烈,回味泛着淡淡的苦。
“怪我”两个字刚得到出口的机会便被吻堵住,吻完他继续靠在肩头,声音顺着风飘进耳朵里。
“你真的放下也没有关系,”他说,“不要再自责啦,我希望你和我在一起时只有快乐。”
那确实做到了。
十指交扣,对视间,钟悯轻声告知一个旧消息:“月光落在你脸上。”
而方重行再一次从他眼中看见月亮。
第四十五章 Soulmate
棠湾临江,坐北朝南,一梯一户,拎包入住。前两天过来放乐器的时候已经看过十栋1201的整局布置,四室两厅,极简风格装修,采光极佳。基础设施齐全,剩下的工作就是慢慢往里头添东西,把房子变成家。
钟悯将车泊进方总早准备好的地库车位,和他肩并肩上楼,半步的距离都不落下。刷卡开门,二十四度的冷气弥漫整个空间,两双一次性拖鞋守在门口,运来的东西原样摆放,茶几台面两杯温开水。除此之外还有一束黄色主调的花熙熙攘攘的月光漫步玫瑰被簇拥其中,欢欢烈烈地盛放,随花而附的贺卡上画个大大笑脸:欢迎回家。
他了解过棠湾的管家服务,每栋楼二十余户,一栋配一位管家,不记得入住当天有送花一项,不用想,当然是方总准备的。
方重行进门先洗手,一向的习惯。这边没来得及准备擦手巾,只有暂时湿着手从洗漱间出来,看见倚在墙上呈等待状态的新户主,抽纸仔细擦净水渍才用手指去摸他上翘的唇角:“累了吗?”
他的手被另一只手包裹住,手主人用侧脸在掌心磨蹭,方重行的手掌仍残余冷津津的水意,对方的血液极其的热,冰火两重天,又要起腻。
“不累。”不累,就是想黏。
钟悯看了看花束,将脸凑近一些,问他:“你之前搬来的时候有没有人帮忙准备这些?”
“当初是姐姐悄悄托人弄的,”方重行看神情就知道他已然明了,因此并未隐瞒,“还有气球,”
两年时光弹指一挥间,气球熙熙攘攘贴到面前时的情景仿佛是在昨天。冷汗渗透贴身羊绒衫,长途飞行带来的疲惫令他脑子发木,在门口愣了十几分钟勉强缓神进去。梁奉一不知道她精心挑选的象征快乐的气球,与十八岁生日当天方重行亲手放飞的那一群,连微笑表情上扬的弧度都毫无半分差别。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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