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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特助早就候在安全通道,这里非常安静,只有风从门缝吹过的声音。
“把森健送回去了?”盛危整理着被林鹿蹭乱的袖口,随口问。
“是的,送汤先生暂时回去了。”
盛危目光沉沉:“他们之前发生了什么?仔细说一遍。”
钱特助把之前在接待室事情经过讲给他听,盛危沉默了片刻,眉头微皱道:“林鹿说的油漆味,你也闻到了?”
“很淡,如果不是林总鼻子尖闻出来,我肯定察觉不到。”
盛危微微皱眉:“我记得森健去年结婚就买了房子,也装修好了,开的车是新换的清洁能源汽车,也不是传统需要烧油的车,他从哪沾来的油漆味?”
换作平时,盛危不会想这么多,他向来信任身边的兄弟,但林鹿入住帆船酒店的事情泄露出去,不免起了疑心。
上一世他公司垮的那么快,也是因为有内鬼泄密,但是等他察觉的时候已经晚了,重生后他也想过办法去排查,只是需要排查的面太广,一直没什么进展。
但这次的事情就让排查面小了许多,提前知道这件事的除了秘书处,就是和他经常登门来往的汤森健。
他先前打电话叫汤森健过来,也是为了问这件事。
盛危直觉油漆应该是个突破口,他脸色微沉:“你去查查油漆的出处,弄清楚他身上的油漆味是从哪来的。”
“好的盛总,”钱特助应下,又面露迟疑:“不过仅凭一个味道恐怕很难追查,我现在印象就已经不太清楚了。”
“不是有那件夹克吗?”
盛危眸色漆黑幽邃掺着寒意,“拿去送洗之前,你先把这件事调查清楚。”
“是啊,还有夹克,”钱特助恍然大悟,庆幸万分道:“还好林总为了让汤先生难堪把奶洒在上面,不然这件事又进了个死胡同。”
“为了让汤先生难堪?”盛危冷笑起来。
钱特助愣了一下,不知该做什么反应。
“林鹿这个人,比狐狸还要狡猾,如果是看谁不顺眼,也会用牵连不到他的方法去整治,绝不可能落人口实和把柄。”
“他就算是发烧到神志不清也不可能用这么幼稚的报复手段,他是闻到汤森健身上的味道,故意用这种方法不打草惊蛇还让汤森健把衣服脱下来。”
钱特助打了个激灵。
他刚才还在为运气好而感慨,现在听了盛危的话,顿时头皮发麻。
林总的城府居然这么深沉!
“暂时豢养在笼子里的狐狸也是狐狸,说到底还是不能放松警惕。”
盛危倒是习以为常,只要他时刻保持着警惕,戒心,就算林鹿对他有威胁,他也能及时作出处置和应对。
他绝不会再重蹈覆辙。
“往后你也醒点神,”盛危漆黑的瞳仁沉沉的,透不出一丝光点,让人摸不清情绪,冷静沉声道:“总之当务之急,你先把油漆查清楚。”
林鹿每日蜷缩在他身边沉睡,慵懒又平静,这是他想要的,又让他觉得不得劲。
现在林鹿将藏在柔软皮毛下的爪子亮出来,虽然不是伸向他的,却晃了他的眼。
他清楚林鹿心机深沉且危险,但却因此而兴奋,血管里汩汩流淌的血液都因此燃起来。
盛危下意识把手伸到口袋里,想要摸烟,才后知后觉已经戒烟了。
“是。”钱特助应下来,摸了一把鬓角渗出的冷汗。
林鹿不知道他被深深忌惮了,此时正抱着被子,在病床上辗转反侧。
普通病房共有四个床位,他睡的是靠窗的那个,中间两个空着,靠门边还有一个病床上躺着一对同性情侣。
起初两个人还觉得不好意思,注意掩饰两个人的关系,后来慢慢的就放飞自我了。
生病的是个打耳钉的男孩,和病恹恹的林鹿不同,他活力充沛,一直都在叽叽喳喳。
男孩应该平时身体不错,很少生病,所以还特意拍了个照发朋友圈,见男朋友没地方坐,还让他和自己一起躺在床上,两人窝在病床上一边刷短视频一边嬉笑。
他们没有刻意压低音量,时不时爆发出笑声。
林鹿蒙在被子里,眯眼往外看了一眼,揉了两下耳朵,还能依稀听见两人聒噪的笑声。
他换了几个姿势都没能睡着。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把脸埋在抱枕下,迷迷糊糊要睡过去,那对小情侣不知哪里的又闹得不愉快,忽然爆发出激烈争吵。
“你要我解释几回?都说了我和他什么关系都没有,你要再这样想,我也没办法!”男朋友留下一句渣男语录,摔门离开。
林鹿这下是彻底睡不着了,干脆坐起身。
病房窗户半开,飘来一股潮湿的雨腥气,片刻后,杂乱无章的雨点落在玻璃上。
“下雨了,”林鹿喃喃自语。
门被摔上没多久,又被拉开,林鹿还以为是那个男朋友,抬了抬眼皮,却见盛危从外面进来。
盛危看着林鹿,他揣摩半天,还是琢磨不透林鹿的心思。
林鹿引导他去查汤森健有什么目的?
说是林鹿在笼中,林鹿却一直处变不惊,不按套路出牌,反而让他自己有种身在笼中的错觉。
颈项上仿佛无形被林鹿系了个绳子,这种不可自控的感觉让他烦躁,却又刺激的血液沸腾。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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