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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嘴唇微微开合,本想把之前在商场碰到林鹿的事告诉柏季言。
但他实在不想柏季言和他在一起,还总想着林鹿,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柏季言眼神透出阴鸷,喃喃道:“还是要把林鹿接回来才行。”
梁絮的新闻在热搜上挂了三天,热度才慢慢降下来。
第二天许姨就回来了。
林鹿一下楼,就听见许姨身影站在开放式厨房,嘴巴里哼着曲子,见他下来,登时眉开眼笑:“林先生醒啦?”
“许姨回来了?”
林鹿倒了杯温水,关切的问:“这两天下雪,路面结冰,许姨路上没摔着吧?”
“没事没事,我小心注意着呢,”许姨把炉子上炖着的汤端到餐桌上,笑吟吟地说:“更别提还有你李伯接送我,安全着呢。”
“许姨请假回家了吗?”林鹿轻轻搅动汤匙。
许姨擦干手,点点头:“是啊,回去看看许诺。”
“确实有几周没看到许诺了。”
“他申请他那个学校要语言达标,最近报了个补习班,正在学语言呢。”许姨叹息:“所以在这里的工作也停了,现在一个人在家用功呢。”
“一定能通过的,”林鹿嘬了口汤,“我看过了许诺的简历和推荐信。”
实际上他不光看过,还帮许诺修改润色了一部分,被录取那是手拿把掐的事。
许姨顺了顺胸脯,笑了笑:“我就心里不知道怎么的,听林先生这么一说顿时就安定了。”
吃过早饭,林鹿裹上外套到外面去散了会步,挟了一身寒意回来,脱下弄脏了的外衣,枝头上的积雪融化之后滴落在外套上,湿冷的感觉他很不喜欢。
冲了个热水澡,就蜷回了温暖的被窝。
卧室的暖气很充足,窗帘没全拉上,他躺在床上就能透过玻璃窗看见外面光秃秃的枝头往下落水。
他刚来的时候,外面的树枝还绿着,现在都已经掉光了。
真是岁月如梭。
林鹿没回到床上躺着,而是抱着小毯子缩在按摩椅上享受。
身后的轮轴均匀的推动着背部,林鹿舒服地眯着眼,动了动手指,调整了一下档数,把毯子盖在身上,阖上眼睡了过去。
他梦到第一次见到盛危的那天。
在他们在酒会正式认识之前,他认识盛危的时间其实更早。
他刚成为京大大一新生时,在社团招新那天见过大三的盛危,极为压迫感的个头很是显眼,即便是他一直不耐烦地冷着张脸,围在身边的人依旧很多。
林鹿经过附近听见有人议论。
“盛哥已经是大三了,还参与招新吗?”
“京大的赛车俱乐部就是盛哥办起来的,虽然盛危已经卸任部长了,但是招新这种事儿还是会来露个面的。”
“嘁,盛哥就是我们社的活招牌,往这一站,人都翻了几倍。”
林鹿听过了,也没放在心上,就这么走了过去。
由于提前两年考入大学比周围的同辈都小了两岁,所以同班人都很照顾他,但和课上学的那些皮毛相比,他大一已经开始初步接触林氏集团的核心项目。
他的任何一个念头都要决定着几十亿上百亿的项目,关乎成千上万名集团员工的运作,压力远比他想象中还要大。
林氏前身是欧氏集团,原先大部分业务都在国外,主营通讯和航运,林海天娶了欧氏集团千金独女,后来欧氏二老相继去世之后,他才把产业转移国内,并改名林氏。
但林海天能力有限,集团在他手里仅仅能维持平稳的运作,各个派系之间的斗争不断,林鹿入驻时,有想拉拢他的,也有趁他上位的时候想趁机作乱捞一笔的,光是整顿内部,他就用了大半年时间——
那时董事会主张大搞环保海洋工程,结果工程出了重大事故,实际不是集团出了问题,而是合作的承建方偷工减料才酿成大祸。
但是承建方并没有什么名气,林鹿刚把消息泄露出去,果不其然,那些媒体就像吸了血的蝗虫一样使劲攀咬林氏。
董事会一片动荡,但凡他们出门就会被媒体围追堵截,长枪短炮几乎怼到他们脸上,还有媒体扒他们的私生活,铺天盖地的谴责诅咒几乎把他们吞噬,谣言越传越离谱,不断发酵,无论走到哪里都有闪光灯忽然冒出来,这样的压力很快就有人顶不住了。
林鹿就这样逼走了一批人,剩下的都是他挑选的软弱无能,很好拿捏的人。
至于现在给林氏造成的损失,他以后会加倍赚回来,在通往和平的道路本身就伴随着纷争。
但此时集团管理层也摇摇欲坠,外面的风风雨雨就像暴雨冰锥,摧枯拉朽一般压下来,在这个千万人眼睛盯着的时刻,没有人敢站出来承担责任。
林鹿站了出来。
他整顿项目,更换承建商,做好善后赔偿工作,一条条一项项有调不稳,更重要的是他轻而易举的摆平了媒体。
那些嗅到血腥味紧追不放的媒体记者,也在一瞬间消失无踪,热搜上取而代之的是娱乐圈某三金影帝出轨的绯闻八卦。
林鹿没有做无谓的解释,只是在舆论对海洋工程逐渐疲劳的时候,恰到好处的把大众更喜闻乐见的八卦丢出去,轻飘飘转移了注意力。
在他刚开始接手林氏的时候,有人怀疑他面对庞大的压力会承受不住会放弃,但很快大家都看出来了,林鹿并没有在承受这些压力,或者说他很享受。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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