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汪敬波说“大家都觉得赵问荆想要靠着常山来打击一下现在圈子里这些无法无天的资本家”,商陆才纳过闷儿来。也许对于赵问荆而言,赚钱不是最重要的,而是另有别的目的。这个目的,兴许就跟赵问荆最开始邀请商陆“上贼船”时所说的话有点儿关系,就是改变业界混沌的现状。商陆仔细思考了一番,自己入这一行的时候就理解了自己的价值,一个“不通人情、不讲武德”的娱乐圈综合执法,兴许赵问荆就是想要这种效果。自己也是一个好用的棋子啊。但相较于那些帮忙赚钱的棋子,商陆觉得,自己所要承担的风险,远比那些赚钱机器要高得多。毕竟大家都想赚钱,不想让这帮人赚钱的人……大多也都没什么威胁。可自己却偏偏是不想让大家赚钱的那类人,那就意味着,自己的敌人是所有灰色地带的资本家。还有那些资本家背后的政治家。商陆把自己的处境看得越清楚,就越觉得前途渺茫,甚至推测自己没准儿哪天就死于非命了。但他已经不会再感到恐慌了,给他面对一切的勇气的人,此时此刻正握着他的手。“赵总的算盘,就是想要减少邢振东那样的资本家。”商陆低沉着声音,说出结论。蒲薤白长长地叹了口气,昂起头,有些困惑地问:“你说过,星南集团是个很大的资本帝国,旗下有房地产,有大型连锁综合商场……如果有一天邢振东真的垮台,没有人接盘的话,那些房产和商场不就都要……”“没人接盘的时候政府会负责啊,”商陆眨了眨眼,“我们是社会主义嘛。”“但……那些失业的员工,那些交了首付还没有拿到房产的人呢?政府也会为他们负责吗?”“政府应该为他们负责,”商陆说得很肯定,“但做不做得到就另当别论了。”“做不到的可能性不是很高吗?”“嗯,是啊。”商陆轻轻摸着蒲薤白的头,有些无奈地笑了笑,“发展中国家嘛,肯定是在很多代人的遗憾当中,慢慢发展的。”蒲薤白似乎被商陆这句话安慰到了,他也露出一丝无奈的表情,然后从凳子上站起来再坐到床边,和商陆拥抱在一起。“我们是属于那要留有遗憾的一代吗,还是我们真的能见证这个国家真正强大起来的样子呢。”“我希望我们能够属于后者。”商陆很喜欢这样抱着蒲薤白,会有一种和接吻、上床所不同的满足感,“但说真的,抛下那些美好的梦想不谈,到目前为止,我活得就已经很满足了。”“……我也是。”蒲薤白没有问他“为什么”,可能是因为已经知道了他的答案。“好想回家啊。”“我去问一下医生,然后我们就先走吧。”蒲薤白轻轻拍着商陆的背。“我还没等到夏姐的蛋糕呢……”“我让她送到家里去,或者回去的路上我们再买。”商陆用力嗅了一下蒲薤白身上的味道,然后振作起来:“好,走吧,我们回家。”那天晚上,以商陆受伤为导火索而发生的一系列连锁后续事宜,还是转一天常山通过打电话的方式告诉商陆的。据说赵问荆一口咬定星南旗下的剧组有严重安全隐患,叫来警察和律师来调查星南集团的摄影棚和全部道具,商陆受伤又是事实,邢振东完全没有辩解的余地,只好配合警方调查。警方也都是常山的亲哥哥的部下,互相都是老熟人,所以很好说话,执行任务的时候也非常严格。这件事导致星南集团旗下五个摄影棚停摆了一个礼拜,耽误数十个剧组的正常拍摄计划,一些高片酬请到的一线演员也因为无法调整日程安排而解约,紧接着部分不想引火上身的投资商也纷纷撤资。一个晚上,星南损失了十几个亿,只因为商陆的肚子被捅破了一个小小的伤口。商陆听得目瞪口呆,突然觉得姜还是老的辣:“出了这事儿,我还能去星南拍摄吗?他们会不会把我的皮扒下来解恨?”“哈哈,他们敢!”常山大笑着说,“他们现在当着你的面,肯定会把你供起来当祖宗,背后会不会骂你就不知道了。”“那就行,我也不关心他们背后怎么骂我,只要我听不见、就等于没骂。”商陆笑呵呵问常山,“不过虽然这次是我无心插柳,但怎么说也是有点儿用处吧,是不是考虑考虑给我批个假?”“不就是下个月你要带着薤白去旅游那事儿吗,我早跟老赵打过招呼了,他说没问题。不过你都不用去学校吗?你毕业论文答辩什么的,不用准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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