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想想,森少木可真是个说话不让人爱听的人,一点儿都不圆滑,也不温柔,笑着说出带毒的话,句句戳心。伪装了几十年的橘俊之,在森少木面前,瞬间就成了社会的毒瘤、一个吸血的资本家。“不过我觉得这样也很好,自私很好,只考虑自己的利益的人,有时候会更幸福一些吧。人要自私才行,每个人都自私又贪婪的话,社会恐怕会迅速地进步起来吧,我是说经济方面。说真的,俊之先生,我认为啊,道德和良心都是没什么用的东西,那会束缚着一个人去寻找真正的快乐。说不定就是那些领导人,想要束缚着大家不要造反,才给人灌输道德啊良心什么的胡话吧,从几千年前开始。“然后啊,屈服于领袖的那些人,又不服自己真的就这么屈服了,所以给自己的屈服找了一个好听的借口,称自己的屈服为高尚。然后这份虚假的高尚代代相传,成为了服从者的一段基因了呢。”森少木笑着说出魔鬼一样的发言,还以为自己说出多好笑的事情似的,笑得愈发开心起来。“领袖和服从者,嗯,这么分类的话不觉得很烦吗?就非得是二者之一吗。我既不想去做什么领袖,也不想服从了谁,想随随便便地活着,找找乐子,这样不行吗?”森少木笑着笑着,表情就暗淡下去,“在我的国家,他们对我说,不行。”“不结婚不行,不生孩子不行,不为社会创造价值不行,创造价值想要得到应有的回报也不行。追求艺术不行,追求自由不行,向往民主不行,擅自创新不行。好像……好像只要老老实实地在工厂流水线上拧螺丝,才是最行得通的活法。“拧螺丝的时候因为不小心和旁边的异性工人手和手相碰,然后谈婚论嫁,造人、生小孩儿,一直生出一个儿子为止,再去教育他去努力做一个工厂流水线上拧螺丝的工人,向他讲述爸爸妈妈当初相遇的浪漫故事,期待着有朝一日,他也能抱着一个大胖小子。“真是美好的国家啊。”森少木一脸淡漠地说着恐怖的现实,然后无奈地笑了笑,“可能是我和美好、总是格格不入吧。”橘俊之后来慢慢和森少木愈发熟络,能够听到森少木酒后真言,得知森少木的父母后来几次要求他去美国一起做生意。森少木全部都拒绝了,几年后父母在美国破产,被一群其他肤色的人打死在美国街头。森少木偶尔会思考,父母最后落得那般下场,会不会和自己没有到美国去帮忙有关。但他从未将这件事告诉过任何人,因为在他看来,他的父母早在当年留下他一个人跑去美国工作那时就已经相当于断绝关系了。在这个世界上将自由推向至高境地的国家,彻底没了“平等”的概念,强者永存,弱者就该去死。于是森少木也不再对那个世界大国抱有幻想,他不再对任何体系抱有幻想,也不再相信政治,不再相信任何一个有权力的人。或许在森少木看来,这世界上只有蒲青天一个人是即便不去信任也可以相处在一起的吧。“我与美好格格不入,于是也没必要向往了。本来应该是那样才对,但说真的,一个不向往美好的人,到底为什么还要执着于什么爱不爱的呢。我到底期待着从蒲青天那里得到什么呢,是不是根本也没有期待过什么呢。像是杀人犯只能通过杀人的方式来发泄欲望一样,我就只能通过蒲青天。真是恶心至极啊,我这个人,真的是、无可救药的垃圾。”森少木喝醉的时候,悲观得仿佛下一秒就要去卧轨了。橘俊之不理解那个人,到最后都没理解,但明明对方口中从来只有那些悲观的发言,却在看到街上有小孩子摔倒的时候、上前去笑着把他扶起来了啊。想不通的地方越来越多,但越是想不通、越是想要去思考,思考得多了,橘俊之开始对曾经漠不关心的事情逐渐上心了起来。员工的身体情况、周围人的家庭情况,院子里的花花草草,路边的一树一木……那些无所谓的“他人之事”,全都成为了橘俊之的思考范围。这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转变呢?“俊之叔叔在看院子里的花吗?”就在橘俊之对自己的转变感到困惑的时候,年幼的侄子跪坐在自己身旁,微笑着问。橘俊之侧过头,看着侄子充满稚气的脸庞:“是啊,本家的院子,四季都有花开呢。”“百年前就是这样了吧,”侄子昂起头,唯有眼神没有一丝年幼的感觉,仿佛瞬间就看穿了橘俊之的心底一样,“百年前就是这样,俊之叔叔最近才开始注意到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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