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薤白听得很入迷,他也是第一次听别人说起心理学的事情,这些都是商陆所不感兴趣的东西。“可不可以推荐我几本书?我……一直不知道该从哪里开始入门。”“是吗?”裴邵伯反而显得很惊讶,“你不知道怎么入门?那为什么老陈跟我说,你已经入门了,甚至有些事情比我们理解得还要深刻呢?”“怎么可能啊!陈教授在说的是谁,一定不是我。”薤白立刻否认。“不啊,老陈说……你对爱的理解度,要远远高过我们。”裴邵伯说着,语气竟然变得无奈了许多,“我当时真的不服,老陈问我,你在不服什么呢?我想了想,也对,我不服,就说明我已经认为自己的确有可能会输。”薤白又一次愣住,感觉自己理解不到的东西太多,所以和裴邵伯认真交流起来的时候,自己像是一张白纸一样。晚风从未名湖方向吹拂过来,带着一丝凉意。薤白听着路边的树丛哗哗作响,反而感受到了一种宁静。“老陈说,人如果不自己去经历那些极端的痛苦的话,或许很难会真正感受到极端的快乐。爱也许就是极端的快乐的一种吧,我们相信大多数人都有理解爱的能力,大多数人也都对爱有一定程度的理解,但问题就在于程度上。肤浅的爱也是爱,深刻的爱也一样。那么由肤浅到深刻,究竟是怎么抵达的呢。”裴邵伯踢着路上的石子,像是在问薤白,也像是在问自己。薤白沉思了几秒,脑子像是抽了筋一样,突然觉得浑身都跟着燥热起来,他伸出手,掌心朝上摊开:“这是肤浅。”裴邵伯看着薤白的手,耐心地等着他接下来的话。薤白见裴邵伯没有嘲笑,就继续将手翻转过来,这一次手心朝下:“这是深刻。”裴邵伯止住步子,像是懂了又像是没懂。“肤浅和深刻之间没有距离,”薤白攥起拳,“而像是在同一个地点背对背一样,至少我一直是这么觉得。”裴邵伯突然颤抖了一下,如梦惊醒一般,双眼变得炯炯有神:“这是你自己理解到的?为什么,有什么契机吗?”薤白犹豫了一下,但很快又觉得没有什么是不能说的:“嗯,有次……我对象让我在商场里弹钢琴,我弹的一般,但是挺投入的,所以感觉特别的痛快。结束之后,看到我对象在看着我,然后跑过来抱住我。那天我俩去酒店,上床的时候,我突然感慨我们的行为是很肤浅,但我又不觉得这是肤浅,谁会为了这么肤浅的事情这么投入啊。像是窒息了、快死了一样,但又不想停下来。那不就是所谓的深刻吗?”裴邵伯听得入神,一时之间没有发表评论。薤白继续说:“我对象他有次和我说,觉得和我在一起之后他感受到了很多沉重的负担。他说,他反而很喜欢这种沉重感,他语文不好,不怎么会形容。但我想了想,大概是指……人比起沉重,更难去承受轻浮的感觉吧。明明听起来是相反的意思,承受这个词后面应该接的是负担才对,但是说承受轻浮的时候,又觉得好像用对了。“然后我就在想,那是不是就是这样啊,有些事情,他们看似彻底相反、遥遥相对,但实际上二者是同一个东西。不好意思,我举得例子不够好,但……就是……”裴邵伯按住薤白的肩膀:“老陈说的没错,我也认同,你是真的比我们都要更加理解爱这种感情。原来如此,这个观点真的太好了,听得我浑身起鸡皮疙瘩,特别激动!”“是吗?”薤白也激动起来,“我还是第一次跟人说这些,哈哈。”“你不跟你对象讨论吗?”“他……跟我是完全不一样的人,就是除了性别,其他什么都不一样。所以这些事情,聊也聊不起来。”“理科生还真是充满了挑战性……你到底是怎么想到要找个理科生谈恋爱的,还谈得这么深刻。”“可能就是巧了吧,嗯,我对象计算过概率来着,那个数字我忘了……反正是一个特别夸张的、多少多少亿分之一。”“你一谈起你对象,表情就变得好温柔啊。”裴邵伯微笑着,重新迈开步子。薤白有些脸红,他捏着自己的脸:“没有吧,有这么明显?可是我明明还挺嫌弃他的各种……奇怪的行为和癖好。”“哈哈,这说明你对他的爱是真的,”裴邵伯拍着薤白的后背,“真好,搞得我都想好好祝福你们了。希望你也能从他那里得到同等分量的爱。”“啊,那倒是无所谓……我觉得无所谓,他什么都不给我也无所谓。”薤白耸了下肩膀,“要是因为自己喜欢他就要求对方喜欢自己,那和绑架有什么区别。”', '”')
本站提供的小说版权属于作者,所有小说均由网友上传,如无意中侵犯了您的权利,请与我们联系,将在第一时间删除!
Copyright 2020 00书院 All Rights Reserv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