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是祁昶担心萧明楼,路上马不停蹄,两个时辰的路非在一个时辰赶完,回来得着实太快,东川月还什么话都没来得及和萧明楼说。
包括东川月为何需要施老爷从荒古遗迹中带出来的青铜令牌,以及那令牌现在究竟在哪里,该如何取得。
而东川月也明白,萧明楼不想让别人知道事情时嘴巴硬得像蚌壳,但若是他想让知道的,那即便自己再不情愿,也得教别人知道。
于是东川月便只好和包括祁昶在内的,萧明楼的那串小尾巴坐到一块,来梳理整件事的来龙去脉。
王骏是个很识时务的人,自从他师尊陈霆被祁昶一剑诛灭,他就相当的低调,十分会看眼色。此时他隐约知晓这事情里头有不少秘辛,水太深,因而在萧明楼说要找一间空上房去说话的时候就很知趣地躲开了,没有参与进去。
赵三也是。他虽然总有把劲儿使歪的毛病,可机灵不下于王骏,眼珠子一转,就直觉这里头涉及的东西不该是自己知道的,于是他装模作样地朝外退走:“哎,少东家,我也去忙了。那群小白脸除了吃能干什么啊,只有我辛苦一点,把他们调丶教出来了……”
说完还憋出了一张苦瓜脸,他当真是觉得那些柔弱得跟纸片似的前男炉鼎除了一张脸,还不如他一个人顶用。
不过这话放在日后,又要狠狠打一打赵三的脸了。此时的他尚且不知,待到日后,雾城的“美男送餐”将成为牛角山一道独特的风景线,一时名声大噪,订单不绝,无数人慕名而来。
赵三即将数灵石数到手软。
上房之外,赵三正向新招来的店小二们传授跑腿的秘诀,而上房内,气氛则陡然变得严肃起来。
兰儿瞄了一眼坐在萧明楼身边的祁昶,瞄一眼又赶紧挪开目光,还是满脸的不自在,她越发地往自家小姐这边挪了挪,拘谨又沮丧地捏着自己的裙摆。
赵九娘看了看她,无声地叹口气,不怪她,就连自己看见阿丑脸上不再有那些狰狞的疤痕之后,也惊艳了好一阵。
然而她到底更怕祁昶那通身锋锐刚硬的可怖气息,从来都生不出爱慕之心,只会愈发的敬而远之。
兰儿就算再可惜再后悔也没用,要按如今的情状说来,阿丑是筑基期的修士,而她们还是凡人,仙凡有别,还是她们高攀了呢!
更何况……
赵九娘看了眼完全不将她们放在眼里,只不错眼地盯着萧明楼的祁昶。
——阿丑也看不上她呀!
赵九娘用力地捏了捏兰儿手,兰儿明白她的意思,也打消了那点不切实际的荒唐念头。要是再对阿丑抱着什么错误的幻想,就是在害自家小姐了。
所以她老老实实地坐在原地,一声不敢出,面上火辣辣的。
最活泼的人都成了锯嘴葫芦,上房内的空气便如同凝固一般,要不是东川月修长的手指在摊开地图时发出翻动的声响,这房间就安静得像是空无一人。
萧明楼靠在祁昶的肩上,眼皮子耷拉下来,差点没睡着了。
东川月是在场唯一一个知道他身体情况的人,便又开始纠结是该直接让他回去休息,还是继续往下说。
恰在此时,他与祁昶的视线碰到了一块,祁昶那张恢复了英俊的容貌却依旧冰而瘫,冷眼觑着东川月,像是在对他说:要说快点说,不然我就带萧明楼回屋了。
东川月一口气梗在胸口,偏巧这个时候萧明楼迷迷糊糊地揉着眼睛:“怎么还没开始?”
心更梗了。
“此地为南海碎珠群岛。”东川月索性别开视线,专注地指着桌上的地图,为众人说明。
东川宫主音质清朗,娓娓动人,往常没有十年八年的休想让他开坛讲道,凡是有幸挣得一次听道机会的人,回来之后莫不受益匪浅。若问他们印象最深刻的,非是宫主所言之道理有多玄奥深刻,而是他那清风朗月般令人心醉的嗓音。
而如今,他开口之后便是一片沉默,祁昶并赵九娘、兰儿是才从凡界来没几个月的“土包子”,完全不识得什么碎珠群岛,正一头雾水目光呆滞地盯着他看。
在场唯一懂得的人却又是一副慵懒困倦的模样,听他说完一句好半天没有动静,便微抬下巴催道:“然后呢,话别说一半啊?”
东川月一想,或许是因为南海离西南太遥远,消息不畅,所以萧明楼无法得知确切消息,只好认命地从头开始说起:“三年前,南海横州附近的海面出现了个巨大的海上漩涡,那漩涡携带龙卷之势,足足在海上翻搅三天三夜。待风平浪静后,便有数十样修真界难得一见的天材地宝被卷上海面,同时漩涡显现之处被一块巨大的黑色石碑取代。
“石碑以上古道种文字写就,上书,漩涡之下有一座万年仙府,乃是一位上仙遗留,有缘者凭一枚青铜令牌便可于三年后进入。那石碑坚硬无匹,灵力无效,法宝难伤,自石碑出现后,漩涡便消失无踪,曾有不少人在石碑附近海域搜索,都找不到仙府的入口,可见必须等到三年之期来到才会出现端倪。
“一开始,由于石碑语焉不详,没人知道那青铜令是什么样的,后来有人在仙市内大肆搜罗,砸下无数灵石,带着上千块令牌跑到石碑处一一去试,结果还真让他试出来了。青铜令一旦靠近石碑便会在其表面上浮现一段咒文,焕发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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