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史子周瑟缩了一下,看着她苍白的脸色,抿着唇角,十分倔强。
月初被他这副姿态,以及幽怨的眼神盯得烦,拧眉道:“没有药,你治不了就不要治了。”
太史子周双目攒着火星儿:“你怎么是这样的人?这附近定是有大夫,你只要让人去找一找,总归是能寻到药材……”
月初忽然抬头看向他:“他想杀我,我为何要救他?”
“真当我是割肉喂鹰的慈悲佛不成?”月初眼底的凶戾一闪而逝,在太史子周尚未看清时便倏兀散尽,“我没杀了他已是手下留情,而我是怎样的人,你一个太史家的小儿又有何资格评判?”
她的质问声像耳光,明明白白掌掴在他脸上。
太史子周感觉整身体都有些僵硬,之前这事她没说出口,似乎还能相安无事,现在遮羞布扯掉,他仿佛光着腚站在人群中一般,两只耳朵都火辣辣的。
“我……”
月初轻哼:“你什么你?想拿到药,拿东西来换。”
太史子周倏然抬头:“你想要什么?”
月初微微挑眉,审视了他许久。
太史子周不适地移开视线,一道极轻的声音落入他耳中。
“你。”
他羞愤垂眸与之对视,才发现她眼神很沉,像长而孤寂的弱水河道,即使叶子飘落也会直直下坠河底那般,让他生出莫名惧意。
院子内很静,院外却是此起彼伏的蛙声和蝉鸣。
太史子周很久都没能找回自己声音,心口一直在发颤,指甲重重压进掌心,艰难地说道:“我没什么作用。”
“我未尝不知。”月初嘴角微微翘起,“只是你已不是小孩子,总该明白这世上没有人会为你们生死负责。”
太史子周转身离开,月初微微侧目,望向站在灶房门口,静静凝望着她的白术。
两人谁也没先开口,可气氛却莫名的有些森冷。
叁个小孩儿不敢抬头看,捧着粥碗咕咚咕咚地喝完,端着碗蹲在水井边,将碗筷洗干净。
月初收回目光,看向那叁个懂事儿的孩子,掌心轻轻拂过自己膝盖。
六七岁的年纪,正是天真的时候,却已经这么敏感了,为何自己当初就那么愚钝呢?
白术转身回了灶房,端了一碟玉米锅贴,和一盘豌豆炒肉出来,之后又上了一道酸菜鱼,两碗用精米熬的极为粘稠的白粥。
“用膳吧。”白术将筷子递给她。
月初伸手接过,拿起一块玉米锅贴:“你又生气了。”
白术咬了一口锅贴,摇头:“没有。”
“之前你便为太史子周的事情发了脾气,现在更是不愿搭理我,还不是生气?”
月初夹起一块鱼肉,鱼肉片得很薄,白术的厨艺比之前要好上许多,酸菜鱼风味十足,鱼肉更无半点儿腥味儿,也不知道他从哪儿学的。
白术用饭速度一向快,此刻啃了半块锅贴,低头喝粥,对她的话不理不睬。
……
月初见状便知他是真的生气了,她隐约明白他在气什么,可是头脑却又格外理智,觉得他这醋劲儿没由来的好笑。
他是萧戈安插在自己身边的探子,如今却荒唐地对她动了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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