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灼地:“睡太早了,怎么了?”“你还不知道?”“昨晚紅宿的首领说,这个世界马上就要结束了。”张灼地惊讶道:“是吗?”“你也关注一下实事吧,”对方无奈地道,“什么事都不知道,怎么在现在这种情况下活下来啊。”张灼地说:“但紅宿不都是些……说的话可信吗?”“别乱说,”经理正好进门,赶紧把门关上了,说道,“小心惹事。现在到处都是信徒,乱说话会死的。”张灼地笑了下,和善道:“知道了。”“我还以为你也是紅宿的人呢,”有人道,“你不是也带了红绳吗?”张灼地大方地把制服袖子掀开,说道:“哦,这是朋友送的。”“什么朋友?”经理故意问道。张灼地和大家心照不宣地笑了。“今天有两桌预约,昨天亲自来预约的,”经理顺势聊了起来,“你到时候接待一下,有桌客人有点特殊,十三条之前,一家人就经常过来。”“哦,是那家人,”马上有人想了起来,“不谈生意,每次带着孩子来吃饭的。”经理道:“那桌南方佬。”“为什么这么说?”张灼地不太明白他的语气。“很有钱的,”服务员说,“太让人羡慕啦。”因为这个餐厅的人均很高,很多人都只是谈生意的时候过来,但是这一家人却是每隔几周,都会带着刚上小学的小儿子来吃,时间久了,大家也都认识了,据说是广东人,在北方做家具生意,几年前发了笔财。经理说:“怎么世道变了,有钱的人还是有钱呢?”“小张,你以前也很有钱吧。”经理忽然问。“我?”张灼地道,“三代贫农啊。”“我不信。”“不信也得信啊。”张灼地无奈道,他换好了衣服,普通的制服穿在他身上显得高级硬挺,经理看得眼红,说道:“你不是和老板有亲戚吗?”张灼地说:“没亲戚,只是朋友。”“真好,还能和他那种人做朋友。”“哪种人?”张灼地顺口搭音,问了句。经理却没回答他的问题,只是摇了摇头。但是张灼地差不多也知道丁了在他们心里的画像:骄傲的、高高在上的金丝雀,看别人一眼仿佛都是施舍,美丽漂亮,但是不讨人喜欢。后厨把经理叫走了,他走后,服务员说:“你别理他,就这样。”“什么?”张灼地像是没听懂,说道,“先出去了。”他今天来上班主要是在等章国强,张灼地本来是有信心,章国强一定会来的,但是一直到了下午,也没见章国强的身影。一直等到了下午两点多,他正打扫前台,听见门口有声音,经理跑过去,说道:“黄先生!您来了。”一个有些矮的中年男人和经理打了个招呼,女人从他身后走出来,手里还牵着个孩子。一家三口的打扮很朴素,甚至有点土,女人穿着的姜黄色的西服外套,搭配了细腿的牛仔裤和运动鞋,看上去大概四十岁左右,头发染得焦黄,发根处长出了很长一截,脸上也没有化妆,很亲切地和经理打了个招呼:“好久不见了。”经理道:“可不,我都想乐乐了。”被叫做乐乐的男孩腼腆地抿了抿嘴,经理摸着他的头,说道:“走吧,都给你留好了。”说着冲张灼地使了个眼色,张灼地放下了抹布,笑着走在前头引着几人,顺势问小男孩:“你上几年级了?”男人回答道:“二年级了,乐乐,和叔叔问好。”张灼地道:“都上二年级了?长得真高啊。”女人笑道:“是啊,站排要站第一个,老师都说太高了。”张灼地把门推开,请三人进去,然后把菜单递过去,一边倒水,一边说道:“有些菜咱们现在做不了,原材料断供了,您点着,我给您介绍一下。”两人说话确实有南方口音,有的字咬字很重,丁了有的时候也会这样,但丁了总是在隐藏,装自己普通话说得很好。张灼地一边想,一边等着点单,男人很快点好了,张灼地说:“稍等。”出去后,张灼地抓了个人问:“刚有人找我吗?”“没有吧,没看见。”等到三点多的时候,玻璃门外站了个人。那人在门口逡巡许久了,似乎一直在犹豫着,不知道该不该进。张灼地还以为是章国强又搞什么花招,打开门说道:“找谁?”走进才发现,那是个有些年迈的男人了,嘴角许久没有清理的胡子已经花白,身上带着不太体面的油渍,走进还会闻到些味道。男人踟蹰着,有些没有主见地看着张灼地,想说什么,又有所顾忌的样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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