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大学的日子比她想象的忙碌,军训结束又是上课,各种各样的社团邀请,尤其是她在军训结束的汇报表演上唱过一首歌,之后但凡有歌唱比赛总是少不了有人要推荐她去。
周围有同学不知道从哪儿看到了水星的高考成绩,知道了她以高出d大五十多分的成绩入学,除了性格长相跟唱歌,讨论她的时候又多了一嘴——成绩真好。
水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成为了一颗闪闪发光的星星,让每个人都错不开目光。
九月底,席悦还在询问水星放假回不回西城的事情,她纠结是留在陪向司原训练还是回去找他们玩,两个人讨论到一半,席悦忽然想起了一个惊天大瓜。
她跟这个小圈子里的人接触最频繁,再加上从小跟盛沂认识,前几天她给盛沂打电话的时候,无意间从他舍友嘴巴里听到了盛沂谈了女朋友:“真的,他们宿舍的人就是这么说的,问他是不是马上去找女朋友了,盛沂嗯了一声,没反驳。”
水星僵硬一瞬,又努力想要恢复自然,问了句:“是吗?”
“当然,我就知道陈嘉潆跟过去总忍不住要表白的。”席悦切了一声,说,“我问盛沂,他还给我在哪儿装,等你回来,我们可要好好敲盛沂一顿饭。”
水星嗯了一声。
两个人的话题终究是没持续太久,他们都各自有了新的朋友,不在一所学校,不在一间宿舍,旁边有一个人的声音,电话就能被打断,没等水星再问什么,席悦边上的舍友就喊她有事情做,水星也因而压了电话。
那段时间里,水星整个人都浑浑噩噩的,她时常听别人说暗恋是所有恋爱里最苦的,也是所有恋爱里最容易掉眼泪的,可喜欢盛沂至今,她别说真真切切哭过,似乎都没有红过几次眼,盛沂给她的都是最好的回忆,以至于真的等时间发酵,这些糖太浓烈竟然会返还出一股苦味,让她险些支撑不下去。
为了避免脑袋里总回忆起来的念想,水星把自己变得更忙了,她不断地参加各种社团,最终定在了学校的辩论社跟公益社,公益社的活动少一些,辩论社时常开会,大家坐在一起讨论的时间更久,他们熟悉起来更快。
社团里大多都是本专业的学生,不知道什么时候起,不需要她主动靠近,身边就有了聚集在一起的朋友。
辩论社的社长跟水星是相同专业,比她大一级的学长,皮肤有点儿黑,头发有点儿卷,笑起来的时候有颗尖尖的虎牙。他为人很好,知道水星不回家,特意组织了一次社团团建,两天一夜游,地点就选在南方附近的海岛。
出去玩的时间总是过得很快,等当天要返回学校时,跟她一起出来的同学都先回了学校,水星总觉得怪怪的,直到到了学校的宿舍楼下,她才明白这份怪异出自哪里。
辩论社的社员们早就知道了社长对水星的感觉,不断撺掇社长,以至于对方终于决定在这次团建结束后向水星表白,社员们都当起了内鬼,提前回学校布置告白仪式。
宿舍楼下又是气球又是鲜花,水星定定地站在路边上,看到社长把一大束娇艳欲滴的玫瑰推到她手里:“水星,说起来也挺不好意思的,从你在军训汇演上唱歌的时候我就有注意到你,当时你唱了一首《离人》,我还记得你唱那句有人说一次告别,天上就会有颗星又熄灭。你是水星的话,我就想如果我永远不跟你说告别,你大概就永远不会熄灭。”
水星怔在原地,看向周围大呼答应他的同学们,再看向面前的男生。他的眼底满是炽热,亮出可爱的小虎牙,还在等待一个回答。
这样热闹的场景,水星清楚地知道她应该心动的,可无论她怎么提醒她的心底就是没有一丁点儿想要跟要跳动的感觉。
她像…….彻底地丧失掉喜欢的能力。
水星垂眸,从面前大束的玫瑰花上收回视线。现在人太多,对方还是她在社团的部长,水星不想让他在这么多人面前难堪。她没有答应下来,只是先收下花,等人散开,才把对方叫到了边上的角落,跟他说了对不起:“你是个很好的人。”
“所以呢?”社长问她。
“还是对不起,我不能答应你。”
“为什么?”他不甘心地问,“是因为你有喜欢的人了吗?”
水星愣了下。
原先她要费尽心机跟力气才能隐藏的感情,此刻她无需再藏,没有错误的时间,也没有严格的老师再来约束,她反而不知道该说什么,静默片刻,水星才说:“有过,在高中的时候。”
“你说有过,那就说明他成为过去式了,并不是最好的人,不是吗?”他说,“现在大学了,一个阶段会遇到一个阶段的人,你也说了,我是一个很好的人,也许跟我在一起会更好呢?”
水星垂下眼。
她知道这个世界上从来没有什么最好的人,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连盛沂也没有办法逃脱。他走向新的生活,去一所新的大学,开启新的恋爱,这听起来好正常,她也不该止步不前,停在这一步。
可她就是不想。
她对任何人都心动不起来,她不想在回应不了别人感情的时候就轻易答应,与其在对方对她的爱意消磨,两个人爆发爱与不爱的冲突前,她不如提前止损,尽早的终结不该开始的感情。
水星想把怀里的花递给他:“对不起。”
“算了,我知道了。”话说到这份上,对方早就明白了水星的意思,苦笑一下,“花本来就是送你的,不喜欢丢掉也行。”
水星大概是那届退社退的最早的成员,没了社团,她的生活只剩下了学习跟照顾水浩勇,但老天偏偏要跟她作对似的,水浩勇终究是没坚持见到来年的春天,伤口发炎溃烂,一次又一次的手术,让水浩勇的身体不堪重负。
水浩勇在除夕的前一天去世。
事情发生的太快,戚远承独自来南方陪水星处理后事,而茫然地站在墓碑前,想哭都哭不出来。她早该知道有这么一天,但还是没想到真的发生的时候,她的心情会…….这么的复杂。
老一辈讲究多,戚远承带了水果点心还有白酒,全部摆在水浩勇的墓碑前。水星在戚远承说下去跟管理员说点儿事情的时候才坐在了一遍,拿起边上给水浩勇准备的白酒,一口又一口地灌进嗓子里。
白酒辛辣刺激,她还是跟不知道停下似的,呛得眼睛都红了还是没停下来一点儿。
戚远承从下边上来,看到在喝酒的水星没阻止,只是静静地站在远处。
他知道水星心里藏了许多大大小小的事情,她心思敏感细腻,这样的性格看似脆弱,风一吹就垮,但偏偏她总是能忍,每次给家里打电话报平安,说同学对她多好,讲医生说水浩勇最近的状态好了不少,只报喜不报忧。
但他们明明都知道事情总不会只有好没有坏。
他知道水星憋了太久太久,是真的好不容易才找到一个释放的机会,偶尔哭一次是好事。
水浩勇去世,水星在学校里的时间更多了,她空出的时间都泡在图书馆,专业成绩一直是年级第一。李泽旭偶尔会约水星出去吃饭,但大部分的邀约都落成了水漂,只有几次,李泽旭来d大的校园里,跟她吃食堂才能聊一会儿的天。
大约是学业太重或者是逃避什么,水星回家的时间更少,只有过年几天会呆在家,即使放假还是会回南方,她把时间都空出来,找律所实习,专跟一些对于建筑工程方面的案子。
“今年暑假你也不回去吗?”李泽旭跑来跟水星吃饭。
水星点了下头。
之前法考只有大四才可以考,从前几年提前到了大三也可以尝试,她想早一点儿考完,早一点儿真正能接手案子。
李泽旭拿她没办法,只是嘱咐了好几次她别太累,独身一人又回了西城。
等到大四,水星成了本专业第一个通过且最早通过司法考试的学生,以她优秀的成绩保研名额自然落到了她的头上,老师推荐水星去全国最好的政法大学读研,他说专业的院校对以后的人脉更有帮助。
水星犹豫了下,跟老师说会回去考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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