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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十点,镇民们差不多都睡了,小迪悄悄潜入严馨家,剩余三人则在楼下等候。
严馨家没有外乡人居住,黑袍人都默契地避开了这一家,而任务者们也不是没有提出过想留在严馨家,但都被严馨的父母拒绝了。大概是因为雪童子的身份。
雪越下越大,关莞莞不由得担心道:“小迪去能行吗?她都背不动严馨的呀……”
陆青似笑非笑:“谁说她要背严馨了?”
“那她怎么把人带出来啊?”
陆青突然指着门口,反锁的门被人从里面打开了。
小迪走了出来,身后跟着严馨。
一见陆青,小迪便笑:“青哥,我回来了。”关莞莞撅嘴道:“你就关心陆青吧,眼里看不见别人儿呗。”
小迪诧异地望了她一眼,大概是不好意思,咳嗽了两声,“有什么好担心的,这不是把人给你们带出来了嘛。”
她伸手一指,就见严馨乖巧地跟在她身后,小迪走一步她也跟着走一步,只是眼睛闭着,倒像是被*控着似的。
“这是……?”关莞莞狐疑地看着小迪跟陆青。
陆青解释道:“小迪会操纵傀儡,不仅是死物,只要被她的线缠上了,活物也能为她所用。所以我说她是最佳人选。”
关莞莞害怕地“啊”了一声,小迪翻了个白眼:“干嘛?我要弄你早就把你炼成我的傀儡了。”
关莞莞又笑嘻嘻地拉着她的手,“我就知道你舍不得。”这人就是记吃不记打。小迪被她肉麻到了,连忙甩开她:“谁舍不得?袁乐山管好你老婆!”
袁乐山无奈,关莞莞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小迪气急,陆青见小迪这反应,也觉得稀奇。一路上关莞莞逗小迪,嘻嘻哈哈,就这样到了一栋建筑楼下。
袁乐山望着二楼的窗户,白天他就来这里踩过点,如果他没猜错的话,今晚死的人会是聂弘扬,从二楼的窗户外,能望见他的房间。聂弘扬正浑然不知地睡着了。
现在是晚上十一点,离雪怪出现的时间还有一小时。严馨被小迪操控着,神情麻木。
关莞莞注意到袁乐山的心情不太好,问:“在想什么?”
袁乐山缓缓地吐出一口热气,低沉道:“聂弘扬死了,下一个应该是我……”
关莞莞下意识道:“不会的!你不会死的!”
袁乐山扯了扯嘴角,轻飘飘地说:“谁知道呢。”
午夜的时候,小迪将严馨唤醒,严馨表现得害怕极了,在小迪的威逼利诱之下才慌忙地点点头,保证自己不会发出一点噪音。
凌晨二十三分,严馨突然机械地“啊”了一声,愣愣地盯着二楼的窗户,聂弘扬的房间。
“怎么了?你看见雪怪了?”小迪问她。
严馨还张着嘴,大概是没反应过来,指着聂弘扬的房间,又“啊”了一声。一阵寒风刮过,二楼的玻璃窗在一瞬间全部碎裂,细碎的玻璃渣似乎被风吹到了他们这边,脸颊被割出一道道血痕,如同细密的红线,不疼,甚至有些湿热的痒意。
也是在那一瞬间,大颗大颗的泪水不受控制地涌出了严馨的眼眶。
陆青二话不说直接奔向聂弘扬的房间,小迪后知后觉地看向严馨,见她几近要崩溃的样子,着急地摇着她的肩膀。
“你看见什么了?你说呀!”
“啊……啊、啊……”严馨却像是突然失声了似的,她的目光完全集中在对面建筑的二楼,不管小迪做什么都无法将她从自己的世界中唤醒。
袁乐山见严馨没了用处,也跟着去了二楼。到聂弘扬的房间时,发现聂弘扬已经死了。相同的死法。
袁乐山不由得看向陆青,陆青挫败地呼出一口气:“没赶上。”他望着聂弘扬地倒在地上的尸体,聂弘扬的皮肤肉眼可见地开始腐烂了,“我看着他死的。”
两人又打量着这个房间,干净整洁,唯一的突兀是墙角的那具丑陋的尸体。和一开始相比,雪怪留下的痕迹越来越少了。
“真可恶!”回到楼下,袁乐山一拳打在墙上,发泄着愤怒。
陆青看了眼明显吓傻了的严馨,问小迪:“她怎么了?”
“不知道,”小迪皱眉道,她伸出手,手掌缠着银线,“我控制不了她……”
陆青“啧”了一声,今晚仍然是无功而返。不过时间不早了,他们还必须得把严馨送回去。正当陆青打算抱起严馨的时候,严馨猛地躲开,显得很激动。
“不!不、不——!!!”
陆青疑惑地看着严馨,又看了眼小迪。小迪无奈道:“别看我啊。”
严馨蹲在地上,双手抱着头。一副吓傻了的样子。
陆青嘀咕道:“我还以为你跟她至少有点共同语言呢。”
小迪生气道:“我十四岁,她十岁!!!”
最后是陆青敲晕了严馨,悄悄地将她送回了家。
第二天,四人去拜访严馨家,听她妈妈说严馨的病更重了。“应该是昨晚着凉了。”严馨妈妈说。
严馨躺在床上,双眼一直无神地盯着天花板,也不跟人说话。也是从这一天开始,严馨失语了。其他镇民包括严馨的父母都没怎么觉得奇怪,因为雪童子本来就是不能说话的。
可小迪却觉得,严馨如今这般傻傻的,比她手底下的那群傀儡还像傀儡。
见在严馨这里查不出什么,陆青跟袁乐山二人商量,要关莞莞再杀闻浅一次。
“为什么?”关莞莞本能地皱眉道,“好恶心的,上次捅了他流了好多血,我都快吐了。”见陆青一副打定主意了的样子,关莞莞求饶道:“能不能换个人去捅啊,大哥?我真的受不了。”
“不行,”陆青看着她,认真地说,“你的命跟袁乐山绑在了一起,这里只有你不会死。”
“杀个NPC而已,至于嘛……”关莞莞抱怨道。
袁乐山问:“为什么要这么做?”
陆青道:“我需要闻浅的血,今晚我要拿他的血跟镇长做一笔交易。”
袁乐山思索片刻,便答应了。
下班回来的闻浅,连门都没来及关上,就被藏在门口的关莞莞捅了个对穿,这一次血溅到了关莞莞的半张脸。
陆青将闻浅的尸体拖进房内的时候,心头突然闪过一丝不详的预感。
一低头,发现闻浅的血染红了自己手掌上的每一条纹路。闻浅的血溶进了他的伤口,像酒精一样,有些刺痛。
一抬头,发现关莞莞正不满地朝袁乐山抱怨,两人拥抱,关莞莞见血也沾到了袁乐山身上,终于笑了。而小迪则拿着容器跑来接新鲜的血。
环顾一周,地上死了一个血淋淋的人,而他们四位活着的人也满身鲜血。
关莞莞被袁乐山搂在怀里,看着陆青二人的动作,垂下眼,叹了口气。
“我又死了一次。”闻浅对7788说。
7788一瞬间都能想到闻浅的好几种死状,不由得问:“宿主,您不觉得疼吗?”
闻浅没说话。
闻浅第一次在【不负春宴】里被玩家杀死时,愉悦值飙到了100%,7788光是看着就觉得疼,偏偏闻浅还不让他屏蔽痛觉。如果说有陆青在闻浅做戏做全套,7788还可以理解。但陆青不在场的时候,闻浅仍然在“享受”痛苦。疼痛是不变的,可在那之后闻浅又死了太多次,每次死的时候愉悦值都保持在正常区间,这说明闻浅也并没有很高兴。7788觉得很奇怪,毕竟追求痛苦是违背人的本性的一种行为。
闻浅说:“习惯了。”
他看着自己的尸体被烈火烧灼,心底没有一丝波动。
火光下的陆青,眼中闪烁着一种名为反叛的东西。
闻浅苍白地笑了一声,他说:“真可怜……”
7788问:“谁可怜呀,宿主?”
“我们。”闻浅说。
火光冲天。尸体在燃烧,众人在取暖。
天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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