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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青下了二楼后,并没有离开。
范荣已经回了书房,独吞了那一瓶血。陆青悄悄地来到了别墅的三楼。
三楼没点灯,暗得不寻常。
对于范荣刚才那番话,陆青半信半疑。范荣虽然对他说了真话,但对有关范宿的问题却闭口不谈。
陆青隐藏在黑暗中,他在赌,赌范宿会出现。既然范荣那个老狐狸说话喜欢说半截,那陆青就直接从他儿子身上着手,反正现在他已经跟范荣摊牌了,以范宿为人质,不怕范荣不说。只是这个计划太冒险,先不提他能否从范荣手下全身而退,光是他能否遇见范宿,就是一件纯靠运气的事情。要不是陆青注意到三楼没开灯这件事,他其实也不敢赌。之前他来过镇长家好几次,三楼都没有关过灯,事出反常必有妖,他赌范宿会在三楼出现。
忽闻耳边一阵轻风,陆青眼疾手快地朝风的方向抓去,竟被他歪打正着,抓住了范宿的左手手腕。
“唔——”
范宿下意识地挣扎起来,陆青连忙捂住他的嘴,挟持着他朝更深的地方走去。
范宿挣扎的力气很小,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为了证实自己的猜测,陆青又试探了一下范宿的脉搏,虽微弱但仍在跳动,范宿还活着。
“不要动,我问你几个问题,如果你撒谎的话我会杀了你。”陆青说。
范宿却根本不听他的话,并不配合。陆青没了办法,只好掐着他的脖子,在他耳边飞快地问:“你既然还活着,你爹为什么还要收集那么多人的血?你知道他这么做都是为了你吗?”
范宿被掐得呼吸急促,一向惨白皮肤也因为缺氧而泛着粉红。
“嗬……嗬……”范宿发出了垂死之人的声音,“走……”
“走……”
陆青惊讶地看着他,“走?”
像是不经意间发出的一个音节,陆青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刚想凑近点听,但下一刻范宿却突然尖叫起来。
“啊!!啊……呜……”
范宿似乎丧失了沟通能力,又像是个没有神智的孩子。陆青扭断了他的双手,同时也不出他所料,镇长被范宿的声音引来。漆黑的走廊上,二人对峙,陆青以范宿为人质。
黑暗中陆青看不清镇长的脸,但隐约从他的眼神中看出了怨毒。
“你还没走?”镇长的语气与之前的客气大相庭径,此刻看陆青就像是在看一位不受欢迎的客人。毕竟绑架了自己家人的“客人”,还能受欢迎到哪里去?
陆青倒是没被吓住,还有心思说:“范镇长,又见面了,这里太黑了,劳驾您先开一下灯。”
镇长咬牙切齿道:“你放开他,去楼下,楼下有灯。”
“不用这么麻烦,”陆青淡淡地说,“我只是想说,刚刚不小心弄断了大少爷的手,叫你开下灯,只是让你看得更清楚一点而已。”
“什么?!”范荣急得向前走了两步,陆青往后退,以更重的力道掐着范宿的脖子。范荣听着自己儿子痛苦的叫喊,脸色铁青,不情不愿地挥了挥手,霎时间整个三楼走廊的壁灯都被点燃,亮如白昼。自然也照亮了范宿苍白的脸。
瞧见范荣眼中的慌乱,陆青悠悠道:“范镇长,我知道您很强,但我保证在你杀死我之前,我会先杀了你的宝贝儿子,将他挫骨扬灰,您可不要想着要一具全尸了。”
范荣捏紧双拳,忍怒道:“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干什么?”陆青反问道,“我一开始就跟你说得很明白了,我可是带着诚意来的,可惜您对我还有所隐瞒,真叫人心寒。”话毕,陆青看了眼面色痛苦的范宿,对范荣说:“他还没死吧?所以你收集那么多人的血是为了什么呢?范镇长之前可没说清楚呢。”
“这跟你没关系。”范荣生硬道。
“可我觉得关系大了,毕竟这关系到我们是否能够长久地合作下去。”陆青看着范荣,认真地说。
范荣气笑了:“合作?你跟我谈合作?”
“为什么不可以?”陆青疑惑道,“你想杀闻浅,我也想杀闻浅,我们之间并没有利益冲突。”
范荣沉默。直到陆青的耐心即将耗尽之时,范荣问:“你难道不想要闻浅的血肉?况且你又能带给我什么?”
“我不想要他的血肉,我只想要他死。”陆青说,语气颇有些无赖,“我虽然不知道我能带给你什么好处,但如果你不跟我合作的话,我一定会送给你很多坏处。”陆青笑道,“范镇长,图个心安嘛,就别让我给你添乱了。”
“你!”范荣被他气得直瞪眼。陆青却突然沉下脸,冷声道:“范镇长,我的耐心是有限的。”
范荣直叹气,又舍不得陆青手里的范宿,只好道:“他确实没死,但是……也离死不远了。我们范家世世代代都是贺雪镇的镇长,这是规矩。他不能死,绝对不能死……”
“他怎么了?”陆青问。
“他中了诅咒。”范荣皱着眉头,显然是不想多谈这件事。
陆青为了验证范荣话里的真实性,不客气地挑开了范宿的衣角,果然见范宿的腰侧皮肤已有腐烂的迹象。而范宿的反应也大了很多。
“他出去过?”
“只是不小心迷路了!”范荣纠正道。
“哦……”陆青不在乎这里面的弯弯绕绕,只是问:“那你收集血干嘛?能解除诅咒?”
“当然。”范宿不耐烦地说,“你快放开他!”
陆青不为所动:“怎么解除?”
“当然是在春宴上向雪神赔罪。”范宿眼神飘忽道。
陆青挑眉,“不止这么简单吧?”
范宿含糊其辞:“用整个镇子的居民的血来赔罪,再奉上祭品,雪神就会原谅他的。”
“镇民们会答应?”
“怎么不会?”范宿奇怪道,“贺雪镇不能没有镇长,而且也不会要他们的命,为什么不答应?”
“他们都知道闻浅是今年春宴的祭品?”
“知道。”
陆青“啧”了一声,“对了,范镇长,还没问您,雪怪又是怎么一回事?严馨能看见雪怪?”
“那又怎么样?”范荣理直气壮道,语气恶毒,“春宴前本来就是要死人的,只不过死的是你们这群外乡人!”
陆青笑了一声,“好吧。”
陆青终于松开了钳制住范宿的手,范宿一从他手里逃脱,便溜得没影了,速度快得不似常人。
而在范宿离开后,范荣看向陆青的眼神并不算是友善。
陆青笑了笑,举起双手,“范镇长,叨扰您了。”话一说完,陆青便从一旁的窗户上跳了出去,也跑得没影儿了。
陆青回到家时已经半夜,匆匆收拾一番便入睡了。
第二天一早,陆青和小迪带着剩下的一瓶血去敲了隔壁的门。隔壁住着的是王阿姨一家,她是贺雪镇小学的语文老师,她丈夫是铁匠,家里还有个不爱说话的儿子,正在上中学。据王阿姨说,他家里住的那位外乡人几乎不怎么出门,甚至也不怎么吃饭,不过他们都习惯了,也没觉得有什么奇怪的。
陆青之前也来找过黑袍人几次,但都被拒之门外。不过王阿姨也没有不耐烦,每次都请他们进来坐,还拿茶水招待他们。虽然态度并不太好,但对于精打细算的王阿姨来说这已经算是礼数周到了。NPC们似乎对外乡人所做的一切事情都不感到奇怪,也十分配合。
来到二楼,敲门,黑袍人问:“什么事?”陆青没说话。黑袍人以为是王阿姨找他有事,于是慢吞吞地走来开门。一开门,见是陆青,二话不说就想关门。
陆青拿出一直藏在黑袍之下的玻璃瓶子,暗红液体在黑袍人眼前晃来晃,陆青察觉到他的目光随着血液流动的方向而转动,在这一愣神中,情不自禁地咽了一口口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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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觉大家都不爱看陆青视角,但是没办法,我还会继续写几章的(处于叛逆期の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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