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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虚凰(2)1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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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裴家一听对方家世背景,哪里等得及,直恨不能立马将裴筠送上门去,爽快应承下来。

徐家又是贾太尉的亲戚,这姻亲一结,裴谦与贾家的恩怨自然也无人敢提,他裴煦更是在洛殷城里寻到了一座大靠山。

本以为好事将近,岂料裴小姐听说婚事已定,万万不肯从命,一直哭闹着不愿与徐公子见面。还撂出狠话,若非逼着她见面,也绝会闹得双方下不了台面。

裴煦担心婚事不成,万一自家妹子真做出什么出格的事,得罪了人徐家才是不好。可又不愿意放过这好妹夫,只好推说裴筠近日身子不适,待修养些时候再见不迟。

裴筠痴痴望着她,说道:“叶大人就没有话要说?”

裴煦碍于叶珅在旁,迟迟不能发作。此时已经忍无可忍,手中捏着檀木珠串格格作响,“你休要再放肆,当真是要将家里的脸面丢光才肯罢休!”

“二哥,今日小妹便将话说明白。先不论这徐承恩人品如何,我已心有所属,早是非君不嫁,断是不会嫁给他的。若二哥执意逼我,我也怕日后在泉下没有颜面去面对亡兄,不如早些去了还落得干净!”说罢惨然一笑,又深深看了叶珅一眼:“等我死了,你便也将这事忘了,莫再放在心上。”

叶珅与这裴家小姐见面不过三次,说过的话算上今日也不超过十句。一次是裴大人在世时,她于府上作客;一次是裴谦头七,她前来吊唁,眼下就是第三次。实在想不通这裴小姐一再向她示意,究竟有何用心。

不等她想清前因后果,就见裴筠突然冲向旁边的柱子。

人命关天,叶珅未及细思已飞身过去,挡在那柱子前,裴筠便顺势撞进她的怀里。

叶珅回过神,不禁一惊,连忙含起胸,往后缩了缩。

低头时,只见裴筠楚楚可怜地望着她,眼中尽是无助。

叶珅怔忡道:“你这是何苦...”

裴筠美眸含泪,哀声说道:“昔日兄长提起你我之事,你是如何许诺的,可还记得?”

叶珅脑袋里轰隆一声,似有什么东西炸开,直炸得她满脑子浑浑噩噩。

她哪里曾许诺过这裴小姐什么话。

她猛地松开裴筠,往后退了又退,直到后背贴着冰凉坚硬的柱子。寒意顺着脊梁骨钻醒了脑袋,才停下脚步。

这裴小姐分明是在以死相逼。逼的不是别人,正是她叶珅。

“你若不记得,就让我死了罢,还救我做甚么?”女子的眼泪这时候显得卑微又廉价,像坊市上兜售的假珍珠,可乍看也像真的。

“我记得……”叶珅嘴唇动了动,从嗓子里挤出迎合的话。

经过这番搅合,裴煦也忘了家主该有的体面,气得扯断了檀木串子,木珠子碌碌滚了一地。

“我与筠儿的事,裴大人也是知道的。只是尚未来得及说亲,就出了这样的事……我实在是……”叶珅低头提起袖子擦了擦没有眼泪的眼角。她横着心改口唤了“筠儿”。一出口,耳根不觉有些发烫。

裴煦气得直瞪眼,也顾不上礼貌谦卑,愤声说道:“既然如此怎么不早些说,眼下我已叫人回了那徐家公子,岂能轻易作悔!”

“裴大人才走不久,想来家人都在伤痛中,本打算过了这档口,等日后再提也不迟。哪里想得到会横出一个徐家……”叶珅一面掂量说辞,一面偷偷瞥向裴筠。

裴筠多半时候只在啜泣,时不时点头附和。

叶玄芝如今高升吏部尚书,裴煦心知自己两头都得罪不得,顿时急得脑壳发疼。

不等裴煦发话,裴筠兀自拽紧叶珅的袖子,泣道:“叶公子,你若心里还有我,便带我走罢。我留着迟早是要被逼死的。”

裴煦见自家妹妹上赶着往人身上贴,怒从心来,指着裴筠斥道:“你身为女子不懂自重,自毁清白,还说出这般不知廉耻的话来!”

“二哥你为攀附徐家,硬将我许给他人时,可有想过清白廉耻!”裴筠双眼通红,哑着嗓子斥道:“徐家和贾家是什么关系你难道不晓得吗?大哥死得不明不白,你不去追究真相如何,竟要与那帮歹人结亲,究竟是谁不知廉耻二字!”

叶珅方才陷入慌张中,没深思其中关系,这时经裴筠一语点醒,当即明悟:徐家无缘无故要与裴家结亲,难保不是贾家为掩人耳目出的主意,只为避免裴家日后追究。

裴煦喝道:“你给我闭嘴,休得再胡说!兄长之死衙门已定案,哪容得你信口雌黄!”说着气急败坏地要将裴筠一把拉扯过来。却见叶珅上前一步,将裴筠护在身后,平静地说道:“筠儿既与我有婚约在先,还望裴兄能与徐公子解释清楚,两人并未谋面,就此作罢也算两不耽误。若裴兄觉得为难,刚好徐家与家父也有些交际,不如让我出面去说清楚,对方定能明白道理。”

她目光坚毅,言辞凿凿。裴煦虽高出她半截,气势竟半点不占上风,只紧盯着她,半天说不出话来。

叶珅又道:“筠儿近日清减不少,想来这些天有什么病痛,裴兄也无暇顾及。她既早晚要嫁给我,不如暂接到家里住些时日,也好请人好生照料。我择日便上门说亲,将此事定下。”说着便牵起裴筠的手,往外走去。

眼下裴筠不留余地地将事情捅穿,只怕已做好了鱼死网破的打算。倘若还将她留在此处,难免之后不会抵死相拼。如此想来,叶珅便顾不上其他,唯有先助裴筠摆脱这困境,之后再做打算。

裴煦自知惹不起叶家,眼看是拦不住人了,直气得捶胸顿足。回顾四下,两个下人不知躲在哪里去了,灵堂里落得寂寥冷清,只剩他一人。

他回头看了眼裴谦的牌位,那一方木牌端端正正立在中央,看得他不禁生出一股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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