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今日晨间,陈翎又不由脸红。
这根木头,当不是还没想通吧?
若是没想通,真回立城也好……
***
沈辞替阿念擦头。
才给他洗了澡,阿念乖乖等着他擦头。
阿念很听话,他身上有伤不能沾水,阿念便自己在浴桶里玩水,没有泼到他身上。但有他陪着,阿念玩得很开心。
替阿念擦头的时候,阿念仿佛想起什么一般,忽然道,“沈叔叔,我忘了!父皇给我布置了功课,睡前要背诵《五目记》!父皇不在的时候,要背诵完,父皇会检查~”
沈辞看了看一侧的铜壶滴漏,“眼下夜深了,殿下当睡了,明日再背吧。”
阿念眼前一亮,但又忽得嘟嘴,“不行,答应了父皇的,以前都是晚上背书,不能到第二天早上~”
只是说完,又不由伸手打起了呵欠。
方才洗澡的时候太过兴奋,闹腾了很久,老老实实在这里擦头又做不了别的,所以困意浮了上来,方才说要背诵《五目记》的时候,眼皮子就开始在打架了,更勿说听沈辞说了句先睡,明日再背。
沈辞看着他一幅昏昏欲睡,又惦记着背书的模样,实在有些好笑,也有些心疼。
正好头擦干了,“来,我抱。”
阿念自觉趴在他肩上,他抱起阿念从耳房回屋中,一面道,“陛下以前都让殿下晚上背书,是因为陛下晨间要早朝,陛下起的时候,殿下还未起,然后陛下一整日都在忙碌,要至夜里才有时间同殿下一处,听殿下背书。其实晨间背书最好,殿下睡吧,明日晨间我同殿下一起。”
“真的吗?”糯米丸子揽紧他。
“嗯。”他轻嗯一声。
正好行至床榻前,沈辞放下他。
其实阿念已经困得不行,眼皮都仿佛睁不开了,但是还不想睡,一面打着呵欠,一面说,“沈叔叔,你可以给我说说边关的故事吗?”
沈辞记得早前从结城出来的一路,阿念都想听边关的故事,他是同阿念说起过,等安稳了就同他讲立城边关的事。
眼下,已经算是安稳了。
沈辞温和笑道,“好啊,想听边关的什么故事?”
阿念再次打了一个呵欠,轻声道,“什么都想听。”
沈辞忍不住笑,“那好,我们说兔子的故事。”
“兔子?”阿念睁大了眼睛看他,但眼睛中都是困意,应当是撑不了太久就会困的。
沈辞点头,“对,就是兔子,在边关会抓野兔吃,抓兔子是件很有趣,也不容易的事,所以每次驻军来了新兵,都会让他们去兔子。”
“为什么?”十万个为什么上线。
沈辞看着他,眸间似是回到了立城边关,轻声道,“以为野兔跑得很快,要抓到野兔就要身手快,熟悉地形,善于观察,反复训练,所以新兵来的时候,会让他们抓野兔。”
“好有趣,我也想抓……”
沈辞见他最后一句已经没怎么张嘴了,是困极了,沈辞应道,“好,日后有机会,我陪殿下抓野兔。”
阿念果真笑了,“说好的……抓野兔。”
他也笑,“嗯,说好的,一起抓野兔。”
阿念闭眼睛了,喃喃道,“沈叔叔,你一直都在好不好?”
他耳边有碎法在,睡着不舒服,沈辞替他绾了绾耳发,便离他很近,“我会留很久。”
他陪他们母子的时间太少,他怎么看阿念都看不够。
很快,眼前均匀的呼吸声响起,他知晓阿念睡熟了。
早前,却从未离这样近看过他,心中也蛊惑,良久,才俯身,吻上他额头,“阿念,爹回来了。”
阿念是睡熟了,却下意识伸手揽住他,不松手。
沈辞不得不陪着他一道睡下,睡熟的阿念往他怀中钻。
他抱着阿念,稍许,阿念才终于老实了。
沈辞牵起薄丝被盖上,七八月的天也怕夜间寒凉。
阿念睡熟,他才开始想阿翎的事。
陈翎让他留在聊城照看阿念,是因为他的伤,但谭进不是那么好对付的,若是那么好对付,也就不是谭进了。
谭进和谭光思不同,当时谭光思是为了历练来过立城边关,但那是历练。
可谭进的父亲早前追随过晋帝,在北部与巴尔厮杀,浴血奋战。
后来晋帝过世,谭进同他父亲一道驻守北边,抵御巴尔铁骑。
那是真正带兵打过仗的枭雄,谭进一门功绩,否则,也不会被陈翎的祖父追封了异姓王,后来谭进承袭了王位。
谭进不好对付,所以觉察是潭洲驻军,他路上根本不敢停就往怀城去。
如今有紫衣卫,也有旁的驻军在,他不应当担心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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