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拿着电话,浑身发抖地站在原地,竟然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是天气太冷了,还是心情太微妙了?
易嘉言像是察觉到了她的难以开口,轻声说了下去:“之前你忙,也没有接过一次电话,我只能从黄姨和我爸那里得知你的近况。南桥,我很想知道你过得好不好。”
她红着眼睛,努力克制着那些就要盈眶而出的热泪。
直到听到他缓慢而又沉重地叹息了一声,用那种无可奈何的语调说出那一句:“还有,我很想你。”
一瞬间,泪水就忽然断了线。
她真是一个矫情到无法言喻的人,这么容易就哭了。
南桥一边拼命擦眼泪,一边用平静到令自己都无法相信的声音说:“我也很想你,嘉言哥哥。”
你说过的,只是我的嘉言哥哥。
如果放弃才能靠近你,那我索性彻彻底底地投降吧。
忍了三个月,我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和什么抗衡着,但这一刻我才发现,与其日日煎熬,克制自己不与你相见,不与你通话,还不如若无其事当你的南桥妹妹。
这样想着,好像终于又找到了和他亲近的理由。
南桥听见他在那头轻轻笑了起来,如释重负地说:“这样很好,南桥。这样很好。”
她擦着那似乎永远擦不干的眼泪,笑着说:“这样是怎样?我们不是一直都很好吗?”
年轻的男子笑声不断,一声一声撞击在她的心脏之上,蠢蠢欲动,却又不能动。
她长呼一口气,冷空气快要把肺冻住了,可心情却又愉悦起来。她想问一问他的近况,却忽然听见他说:“帮我开门,南桥。”
六个字,猝不及防地闯进耳朵,南桥惊呆了。
她怔怔地站在原地,不可置信地问:“什,什么?”
“我说,帮我开门,南桥。”易嘉言重复了一遍她刚才听到的话,“我在门外。”
☆、第24章
第二十四章
仿佛被全世界的流星砸中了脑袋,南桥晕乎乎地站在那里,晕乎乎地走进室内,晕乎乎地一路来到大门口,再晕乎乎地打开门。
门外空无一人。
不是……不是说好在门外的吗?
南桥一下子清醒过来,刚才那股突如其来的狂喜将她冲击得大脑一片空白,她甚至不知道自己是在狂喜。而此刻狂喜褪去,她才发现一颗心迅速下沉,像是撞击到冰山的那只游轮,沉入冷冰冰的海底。
早该知道他是在开玩笑了。
她看着空无一人的走廊,头顶的白炽灯冰冷耀眼。于是又拿起电话,佯装愠怒地说:“好哇,你居然敢骗我!?”
手机里传来他低低的笑声,也许是太过想念,温柔缱绻竟好似来自身边,回荡在空空荡荡的走廊上。万籁俱寂中,她听见他含笑说了一句:“南桥,回头。”
那种晕乎乎的感觉又来了。
她猛地转过身去,看见有人从转角处慢慢地走了出来,一步一步(似爪牙似魔鬼的步伐……),像是踏着一地白月光。
而她心底的某个角落也终于被照亮。
“嘉言哥哥!”她大声叫着,不顾一切地跑了过去。
易嘉言张开双臂迎接她,恍惚中看见了初到吴镇那一天,小姑娘打开家门,不可置信地看着立在院子里的母亲,然后像只咋咋呼呼的小麻雀,一边连连尖叫,一边猛地扑进母亲怀里。
他含笑抱住了她,隐约觉得这样的一幕其实由来已久。
他其实早就想给她一个拥抱的。
头顶的感应灯光只有十秒。在两人相拥之后的十秒内,因为没有声音,灯光又很快熄灭。
黑暗里,南桥不敢吱声,只是紧紧抱着他,生怕灯一亮,这个梦就会结束。
他是真的。
是真的在她怀里,踏踏实实地存在着。
好半天,她才听见头顶传来他饱含笑意的声音:“南桥,虽然不想煞风景,但是我从下机到现在都没吃过任何东西,要不,你就当可怜可怜我,尽尽地主之谊让我饱腹一顿?”
南桥笑出了声,后退两步,眨眨眼:“你求我啊!”
“……”易嘉言注视她片刻,摇摇头,“调皮。”
已是夜里九点过,食堂早已关门,校外除了些小馆子,高档一点的也几乎不再营业。
南桥不确定地问他:“面条可以吗?”
“可以。”易嘉言从善如流。
从寝室楼一路走到校门口,十来分钟的路程也变得格外短暂。
南桥注意到身边来来往往的有很多成双成对的情侣,他们十指紧扣,谈笑风生。而她低头看着路灯下她与易嘉言的影子,心里也霎时间柔软一片。
易嘉言问她:“刚才在干什么?”
“接电话以前吗?”南桥不好意思地笑起来,“花了一个多小时安装刚买回来的创意台灯,结果手残,愣是没搞明白原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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