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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0章 324.抓错了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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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恰逢天佑帝周元庆继位不久、而他的亲大哥——老秦王周元翎、则被安排在长安城戍边御民。可惜当时的老秦王,偏信周元庆得位不正、乃是“矫诏篡位”的乱臣贼子;却又狠不下心来激起刀兵、致使苍生离乱、手足相残。没过多久,他便满怀纠结与愤懑、郁郁而终了。

这样看来,两代秦王的性格简直如出一辙,真不愧是亲爷俩。

既然大小秦王,都对天佑帝怀着刻骨的仇恨,又焉能真心替这“窃国奸贼”卖命呢?所以直到今时今日,北燕王朝的西南边陲,若是没有祝云涛这一支巴蜀军坐镇的话,实际上一直都面临着毫无防备、门户大开的险境。

对于两代秦王的心理状态,天佑帝周元庆也能把握的八九不离十;他们与西疆大金童佛的厮杀,从来都只是演给朝廷看的猴戏罢了:西疆红衣军、派来僧兵过境劫掠。秦王周长风奉旨率军予以还击。而西北军战损的辎重与将士,就顺理成章的变成一笔笔的“私账”,劫掠物资财富、双方则一人一半。随后周长风还会将战损上报朝廷,抵扣来年上缴的三秦税款。

这世上从没有凭空出现的财富、几十万黑甲秦军的每一柄钢刀、每一粒粮食,都是周长风多年积攒下来的家底。

北燕的西南边陲,早已是铁板一块,朝中之朝。周元庆不想放任出一个化外天子,便指派祝云涛率军镇守巴蜀道,意在敲打信安侯、防备西疆红衣军日渐坐大。

其实周元庆只是想在西南安插一根钉子,没指望祝云涛能在重重包围之下、还能有所作为。只要他不死在任上,令西疆与三秦的勾当无法光明正大,也就算完成任务了。

可谁想到文武双全的祝云涛,到任的第一件事、竟是杀了当时的巴蜀道巡抚。对于天佑帝来说,祝云涛杀人的理由,倒是也不难推敲:定是因为这位巡抚大人,与秦军、西疆红衣教勾结甚重,乃是大金童佛与周长风二人喂熟了的忠犬。本就四面受困的祝云涛,焉能容敌人的眼线环伺在侧?

一刀宰了,干净利落;于公于私,天佑帝都愿意去帮他顶这个雷。

怎知祝云涛的战刀,并没有因为斩下一名二品大员的头颅、而得到满足。此后他又连杀数员候补巡抚,一时之间,紫金殿上风声鹤唳,以王放为首的新党人节节败退、根本不敢与蔡党争锋。

过犹不及、反受其累。

毫无疑问,周长风的银子,绝不可能白拿。这每一任后补巡抚、也是都周长风借蔡党之口,向陛下讹来的实缺,就是直奔祝云涛而去的。然而这些都是心照不宣的事,也没法抬到朝堂上据理力争。

可是从朝廷法度上来考量,祝云涛的这个行为,确实过于恶劣。一个戍边的总督才刚刚到任,便仗着自己手握重兵、天高皇帝远,连斩几任巡抚;哪怕第一任巡抚玩忽职守、背叛朝廷;可其余的人却从未与他打过交道、终生从未踏足过巴蜀道,又何罪之有啊?

而且最重要的是,在非战争时期,隶属文官序列的巡抚,在身份上要比武将序列的总督,还要大上半级!祝云涛在一无铁证在手、二无罪名可宣、三无圣旨遵循、四无律法可依的情况下、连杀数名吏部正式委任的二品封疆大吏,此举已经等同于造反。

所以祝云涛如此行事,已经犯下了满门抄斩之重罪;而且由于手段过于激烈、以王放为首的新党中人,也只能自保自清,以免惹火烧身。所以即便周元庆心中有数,也总得在明面上给蔡右相、或是那些拿了好处的旧党大员们一个说法。

于是,下一任送死的巡抚,就变成了由内阁下发的一纸文书,调巴蜀道总督祝云涛、即刻返京“述职”。

官样文章做的虽然是花团锦簇,字句间也并无半分问责之意。但祝云涛不是傻子,当然也知道这只是旧党中人,怕自己这位手握重兵的边关天子、会狗急跳墙、铤而走险;才故意摆出了一副和蔼的面孔,麻痹自己的心智,诓骗自己回京入瓮。

不问可知,如果自己轻车简行、奉旨回京;恐怕刚出三秦境内,便会“意外”死于旷野荒郊;如果自己带兵而返,人少了挡不住明暗袭来的刺客,人多了又会被扣上意图谋反的帽子;如果自己打着“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的旗号,那么不仅王放要缩,就连“看错了人”的天佑帝,也只能捏着鼻子将他打为朝廷叛逆。

届时,早已摩拳擦掌的秦军、必然挥军入蜀、“奉旨平叛”。

于是,当时年轻气盛、又自恃武艺高强的祝云涛、便单人独骑,踏上了北归赴死的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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