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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自抑苦1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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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秉臣正对着铺了满桌的纸张比对着什么,神情认真,眼中透露着坚忍,像一只刺猬,尖锐得让人不敢亲近。

意识到门外有人,白秉臣撇过去一眼,眼中寒意顿显。

“你就是白府的暗卫首领?”白秉臣没给他回话的机会,继续道:“规矩我就不多说了,既然是我的人了,就别再往父亲那里跑了。”

还未进书房门,江衍就感受到他话中的敲打之意。

“把这封手信送到济生堂孔掌柜的手中。”白秉臣拿起一旁的信递了出去。

看着白秉臣头都未抬一下,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样,可江衍清楚,这是白秉臣对自己的考验,他并不相信自己。

接过那封信,江衍很快消失了。

白秉臣扶住额角,看着一堆杂乱的纸张,一时找不到其中关窍。

正想着,外头有小厮来报,说宫中传旨来了。

平白地,白秉臣握笔的手一抖,一道墨痕剌在纸上,似是暗示着他平静外表下的暗流汹涌。

他闭了闭眼,稍稍巩固心房后,走了出去。

见他出来,张公公满脸喜气地迎了过来,向他道贺:“陛下知道公子的功劳,特封公子为刑部侍郎,主审梅韶。”

“白大人现在就请吧。”张公公宣读完圣旨,请他出府。

白秉臣没有想到这么快就要让自己上任,话语中带了一丝讶异:“现在就要去审理吗?”

张公公一边跟在他出府,一边道:“这眼见着逆犯之子已经抓到十日了,刑部的大人们是想尽了各种法子,他就是不肯开口。陛下这才想起大人您和他有过同窗之谊,想让您去开解开解。”

白秉臣垂下眼眸,让人看不清他眼中的情绪,借着宽大袖袍的遮掩,他偷偷地往张公公袖中塞了一沓银票,道:“我未在朝中做过正经官,还望公公赐教,陛下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捏了捏银票的厚度,张公公眼中带笑道:“陛下自是希望大人能够早些审出些东西来,放他和逆犯们共同秋决,一家人做个伴儿,也是功德一件。”

掂量着张公公的话头,白秉臣压下心中的火气,看来确如白建业所说,陛下根本就没有要留梅韶性命的意思。

现在已是夏末,离秋决还有些时候,这期间要是能够想办法打消陛下要杀梅韶的念头就好了。

白秉臣焦躁地思虑着,直到牢狱里阴冷的气息扑面而来,他才意识到自己已经到了刑部大牢。

看来陛下的诏书下得很是及时,饶是白秉臣刚接到圣旨就来了刑部,里头的小吏也没有丝毫惊讶神情,好似早早地知道他要来一般,殷勤地替他把牢门打开。

牢房的角落里蜷缩着一个人,他整个人窝在墙角,凌乱的头发遮住了大半张脸。

白秉臣只能看见他身上的囚衣上遍布着深深浅浅的血迹,刺眼得他喉头微紧。

只是一眼,白秉臣就能看出他在诏狱中受了多少摧折,心下顿时一痛。他屏住呼吸,往梅韶缩着的角落移了一步。可梅韶在迷迷糊糊之间仿若听到动静的惊兔一般,往墙角处缩了缩。

这样下意识的举动更是让白秉臣的呼吸一滞,他强忍住鼻尖酸涩,想要上前仔细看看,就被一个声音打断。

“白大人来提审犯人怎么不通知本官一声?本官也好叫人做些准备。”刑部尚书戚钧匆匆赶来。

看他跑得直喘的样子,白秉臣收敛住眸中情绪,在心中冷笑一声。

陛下果然不会放任自己单独提审梅韶,有着刑部尚书在一旁看着,自己若是想传递些什么消息也是不能的。

见他不说话,戚钧向两边的小吏道:“都愣着做什么,把人拖去刑房弄醒,待会本官和白大人同去审理。”

眼睁睁着看着梅韶被两个小吏拖出牢房,白秉臣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缓些,问道:“这样重刑审下去,要是人有了什么闪失,怎么和陛下交代呢?”

戚钧只是笑笑,斜眼瞧着白秉臣道:“一看白大人就是没来过牢狱的人,对这样的硬骨头,就必定得用这样熬鹰似的法子,每隔一个时辰拉出去审一次,如此熬着他,才能吐出些真话来呢。不知是不是将门家的缘故,这位的骨头和他父亲一样硬,都熬了十天了,把我手下的人熬倒不少,愣是不肯说话。不过我看也差不多了,左不过这两日也该招了。”

即便已经做好了十足的心理准备,可当白秉臣坐在刑房里,看着泛着寒光的刑具,他发现自己只要稍微想一想这些东西用在梅韶身上的样子,心中就已经承受不了,更别说抬头去看那绑着的人了。

白秉臣强装镇定地问他是否知道苍山谋逆,问他梅家在军中的势力。

可梅韶已经有些神志不清了,有的时候能够听到他的话,咬着牙回几句狠话,有的时候根本听不清,任由小吏将冷水泼在自己脸上,也毫无反应。

白秉臣反复地告诉自己应该以冷漠的姿态去面对这个人,可在听到他意识模糊时痛苦的闷吭声,看到他身上干涸的血迹随着冷水洇开红色,看着一个原本活生生的,喜欢对自己笑,经常缠着自己闹的人,变成现在奄奄一息的样子,不由皱了眉。

梅韶现在是那样的脆弱,弱到白秉臣生怕再多问一句,就会让他用尽最后的力气而去。

看他蹙着的眉,戚钧打趣道:“白大人是个书生,没怎么见过血吧?难怪看着这样的场面难受,我看今日也问不出什么来了,把他拖回去吧。”

两边的小吏又将梅韶拖回牢房。

看白秉臣实在难受得紧的样子,戚钧贴心地把他送出大牢。

直到走出大牢,白秉臣才觉得自己能够呼吸了,他状似不经意地提起:“今日梅韶的样子大人也是看到了,他根本没有什么清醒的意识,这个样子,我可问不出什么。戚大人还是派个大夫给他看看,至少得让他能正常说话,不是吗?”

戚钧闻言挑了挑眉,道:“我可从来没有听说过,进了大牢。走过刑具的犯人还能被医治的。”

白秉臣转过身子,看着戚钧,嘴角带上一丝笑意,眸子却带着寒意:“我也从来没有听说有戚大人审问不出来的犯人,还要陛下把我调过来辅助的先例。既然想让我问出些东西,戚大人最好还是按我说的去做比较好,不然违逆圣意,耽搁了审问,大人担待不起,我也担待不起。”

戚钧没有回话,“哼”了一声,转身又进了牢房。

白秉臣这才放松下来,感到身上衣衫已经被汗水浸湿。他乍松了心神,梅韶身上血迹斑斑的样子在脑中闪过,不由呼吸一滞,连步子也迈不动了。

前来接他的江衍看他脸色苍白,忙上前搀扶住白秉臣,往马车走去。

“信送过去了吗?”白秉臣借着江衍手臂的力量,堪堪站稳身子,缓了一会。

“送去了。”

缓和了一些,白秉臣坐上马车,却在江衍要驾车离开时,叫住了他。

“我不回去了,你回府让人收些随身衣物来。”

见了梅韶今日情状,他实在是怕,要是自己不在牢中守着,万一有些下手没轻重的做出不可挽回之事,他恐怕要自责一辈子。

咬着嘴唇,努力不发出任何声响,白秉臣才敢在马车里,无声地落下两行热泪。

作者有话说:

回忆应该还有两三章的样子,不喜欢的可以跳过~

话说,有没有人发现我们梅梅白白一个是属兔的,一个是属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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