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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蕴,你把他带来作甚?”苏祎瞧了瞧跟在身后的李守节,忍不住道,“他那副病痨样子,若是染了病可怎么好?”
乐蕴道:“是他执意要跟来的。”
“他要跟你就允啊?”苏祎道,“你也忒好说话了。”
乐蕴叹了口气:“千岁,您要是不愿意,便回驿馆歇着吧。”她抬手抹了抹额上的汗,“日高路远的,别再中了暑气。”
“笑话。”苏祎道,“我也是上过战场的,你可不要小瞧了人。”
历来大周征战,有帝王御驾亲征的古例,不然便是由宗室王亲选派人员挂衔到战场上去振奋军心,自昭皇一朝后大周数代不曾有过大的战事,除却当年辽东夷人闹事外,哪里还打过仗,是以乐蕴可是明白苏祎这战场上的是个什么光景。
“好好好。”乐蕴笑道,“是臣错了。”
“这还差不多。”
二人继续往前走,苏祎打量着东都陵坍塌后的残砖败瓦,忍不住感慨:“层城高阁,也不过是砖瓦草石罢了,塌成这副模样,谁又能记得从前的巍峨。我们家这些祖宗啊,大抵也想不到,自己死了这么久,坟还能塌了。”
乐蕴却忽然想到,百年之后,皇帝也是要葬在此处的,不然便是西京皇陵,而能够陪同皇帝一同入葬的人……是秦公子,当然保不齐日后还会有张公子王公子赵小姐李小姐……总之是没有她乐蕴了。
想到这里,乐蕴停下了脚步。
她抬眼一望这偌大的皇陵,忽然想到那首童谣,侯非侯,王非王,千乘万骑向北邙。
难道她一辈子,都只能做野史小说里,皇帝那见不得光的情人佞幸了吗?
“有老鼠!”苏祎突然道,“大白天的,晦气。”
乐蕴低头看了一眼,是个极肥大,肥大得连跑也跑不动的老鼠。
她皱了皱眉,绕了过去,身后的李守节却突然道:“老师!”
乐蕴足下一顿:“何事?”
李守节道:“我……我大约知道,该怎么找疫源了。”
苏祎热出了一身的汗,偷着看了看身旁的乐蕴,虽出了汗,可脸色还是羊脂玉似的白,她记得乐蕴的肤色就是要比旁人白一些的,偏偏眼角的皮肤薄,透着抹淡红色,总像是哭过的,唇上抹了胭脂的时候最好看,十八岁上下的时候,往朝堂上人前一站,还像个掉进了鸡窝里的小仙鹤。
如今乐蕴也不知是年岁大了还是怎的,上朝时的模样愈发老练,可偏不爱涂胭脂了。
这些想法乐蕴自然一个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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