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顾着跟着李守节去寻那时疫的来源,就像从前也只顾着望着皇帝,从来不会想自己身后还有其他的目光在注视着。
“哎……好臭啊。”
人群中,几个征夫窃窃私语,苏祎跟着抽了抽鼻子,果然一股腐烂的臭气窜上灵窍。 苏祎捏着鼻子,将帕子取出来,遮掩着口鼻道:“怎么一股死人味儿?”
乐蕴同样掩着口鼻,对李守节道:“守节?”
李守节道:“就是这儿附近了了。”
众人又跟着他往前走了一段路,那臭气越来越重,苏祎停下脚步,拉住乐蕴的袖子道:“阿蕴,别再往前走了。”
然而的确不必再往前走了。
乐蕴凝望着眼前的芦苇荡,带着两名征夫走过去,苏祎阻拦不及,只好跟着她一起到前头。征夫拨开芦苇丛,眼前的情形令众人纷纷恶心得直作呕不停。
不大的芦苇荡里,各种猪牛羊鸡的尸首浸泡得生了蛆虫,或腐或烂,被老鼠噬咬得面目全非,臭气熏天。
而这芦苇荡接连着一条蜿蜒的河水,正是永庆县的水源。
东都河务官员修缮河道时,中饱私囊,擅自将排水的地下暗渠改了道,将河道淤积的水流都顺着暗渠排尽了永庆县的水源,导致前不久江河泛滥,淹死的牛羊牲畜顺着河道被一路冲到了地势低洼的永庆县,那水排不出去,沟渠里堆积的牲畜尸体渐渐被浸得腐烂生蛆,又逢夏日,渐渐就生了疫气,顺着水源一路蔓延到了永庆县。
乐蕴带着人匆匆赶回永庆县,正打算着永庆县令派人过来清理河道,谁料到了驿馆却见柳崇徽焦急万分地在驿馆门口徘徊,见苏祎与乐蕴回来,立即迎过去道:“郡主,阿蕴,永庆县令拿着皇上的诏书,带人去焚村了!”
永庆县令得了皇帝的首肯,领着官府的衙役到了出了时疫的村庄,命人在村中各户门前淋了油,又安排弓箭手在村外随时准备射杀出逃的村民。
“时辰到了,准备点火。”
衙役举着火把,刚欲点上草垛,忽然听远处一声呐喊:“住手——”
永庆县令皱了皱眉头,挥手道:“点火!”
“赵士敬!”乐蕴翻下马来,拔出身旁一名差役的刀,横在永庆县令喉前,“你不想活了是吗!听不到我的话!”
永庆县令举着手,生怕她伤着自己,赔笑道:“相国大人,相国大人,别动粗啊……”
乐蕴望着眼前越燃越旺的大火,刀逼得更近了些:“让人灭火!”
然而那永庆县令自度是得了皇帝的旨意,并不惧她,只一味笑道:“相国大人稍安勿躁,下官只是奉旨办事罢了。”
乐蕴冷然道:“我与郡主俱在,你奉的谁的旨意?是谁叫你焚村的!”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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