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乐蕴闭上眼,到底什么话也没能说出来。
那刺客岂是玉箫的对手,御林军上殿时,玉箫已将那刺客拿下,在那刺客欲咬舌自尽时,一下卸了他的下颌。
玉箫回过头,却见皇帝抱着胸口上插着匕首的乐蕴失魂落魄地跌坐在地,她也听得了些流言,眼下算是得到了证实,可皇帝的神情却还是令她浑身战栗——那明明已超过了亵玩狎弄的意味。
乐蕴被直接抱去了昭阳殿后,御医赶到了时,人早就没了神智,那把匕首长有四寸,没入了乐蕴左胸,几个御医联合会诊,唯恐拔剑时伤了血脉,最后还是大着胆子请了玉箫过来,让玉箫这个身上有功夫,腕上力道克制得好的习武之人过来拔刀。
止血的药散备了一瓶又一瓶,人却再也耽误不得,玉箫听了御医的嘱咐,握上那把匕首,却听皇帝道:“玉箫,你只管拔,不必担忧。”可目光却一直落到乐蕴身上不曾稍离。玉箫应了一声握紧了那匕首,用足了力道,咬牙将那匕首拔了出来。血立即迸溅出来,喷了皇帝半副衣袍,御医立即用干净白布捂住伤口,将止血的药散洒上伤口。乐蕴痛得厉害,却也只是拧着一双细长的眉,自始至终不曾醒来。
.中秋宫宴行刺皇帝,很快就在京中闹得沸沸扬扬,皇帝将那刺客送到了周侦手里,穷极酷刑逼问他幕后主使,因那刺客来自内廷,所有内廷的宫人,无论宫女太监都受到了牵连,连日连批的审问,连御前都有人被发配去了东都行营,宫中人人自危,皇帝却连日连夜地在昭阳殿后的寝殿里守着乐蕴,乐蕴伤得极重,拔了刀后数度因失血而性命垂危,皇帝直接将宋温传到了宫中,由宋温经手,乐蕴方才挣扎着从鬼门关走了回来。
皇帝怀着身孕,不宜操劳,柳崇徽入宫劝了又劝,才将皇帝劝回了勤政殿,自己则替皇帝在昭阳殿看着乐蕴。那时乐蕴依旧在床上昏睡不醒,脸色苍白得几乎透明,唇上也不见半点血色,胸口缠着纱布,连喘息都弱得难闻一声。
柳崇徽心疼不已,抚摸着乐蕴的手,心中惘然若失,她已经许久没有与她这样近的接触了,却是这样的光景。
皇帝回到了勤政殿,又恢复了往日的威严阴沉,她有条不紊地处置着刺客行刺之事,甚至亲自下了刑部大牢听审,那刺客在周侦手中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早已是不成人形,却还是一口咬死乃自己所为,无人主使。皇帝自是不信,命周侦严审,只要留一口气受寸磔之刑便好。
出了刑部大牢的皇帝召来近臣议政,所有人望着皇帝阴沉的神情,皆是战战兢兢十二分惶恐,直到皇帝放人,方才如劫后余生般仓惶出了勤政殿。
一时之间,整个皇宫连同皇城都弥漫着沉沉阴云,从宫中御林军到皇城禁军都被洗了牌,皇帝将玉箫任命为新人禁军大统领之事,顺理成章地将禁军统领之权交给了玉箫。
深夜皇帝再度来到昭阳殿,柳崇徽已在椅子上睡着了,她先是替柳崇徽盖了衣裳,方才走到床前瞧了瞧乐蕴。乐蕴挡在她面前那一幕,至今好刻在皇上心中挥之不去,皇帝抬手抚摸着她的脸颊,那样柔软,那样苍白,实在我见犹怜,当年在水榭上一见时的纤细,至今都还是一样的,皇帝不觉心中一颤,低声道,“阿乐……”
柳崇徽本就睡得轻,听见动静便醒了过来刚要行礼,皇帝只轻轻摆了摆手,柳崇徽捧灯到床前,对皇帝道,“宫女喂过药了,还喂了些米浆,宋先生说,伤口长势不错,皇上不必担忧了。”
皇帝的眉眼也在灯火下柔和了不少:“永福在外头嚷着要进宫,想必也是挂念着乐蕴。”
柳崇徽眉头轻蹙:“皇上是觉得,那刺客与永福郡主有关?”
皇帝却摇了摇头:“这次只怕不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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