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去而复返的内监神色惊惶地扑到殿中,气喘吁吁地回禀:“杀……杀进来了,贼人杀入城中了——”
皇帝惊怒地询问细节,那内监却也说不出什么,皇帝怒而让人将那内监拖下去杖责,随后派人前往神女园请当夜宿在宫中的柳崇徽来,同时命城中禁军抵挡叛军。
皇帝清楚来人必是苏祎,她已来不及去追究苏祎从何而来,当务之急就是在弄清苏祎所率兵力的同时,调度京中所有的军队抵御这一支叛军,然而禁军的战力虽在玉箫统领之时有所提升,但玉箫出事后,接替玉箫的新任统领徐德却实在是个庸碌之辈,如何能是身经百战的精兵西山营的对手?
禁军节节败退之时,城防营副统领又突然临阵倒戈,直接杀入禁军营中,提着徐德的头投诚了苏祎。
苏祎所率的兵马势如破竹,战报每一刻往宫中传一次,到子时一刻时,便已兵临宫城之下。情势的急转直下是所有人都始料未及的,皇帝坐在地上,听着外头内侍的窃窃私语,不安与恐惧如同潮水一般涌来,让人置身其中,连呼吸也不能。她似乎听到夜色下有什么动静在呜呜咽咽地哭嚎,问了几次,却都被说成是风声。
柳崇徽终于忍耐不住,诘问刘德:“外面为何如此吵嚷?”
刘德压低了声音,神色忧惶道:“外头往宫城里递信儿,说一过子时就要杀入宫中,所有露在外头的人一律格杀勿论,宫人内侍都在寻觅藏身之处……”
柳崇徽清楚此乃苏祎诛心之计,为的就是宫闱大乱,毕竟从玄武门外杀来,一时是杀不动的,才出此令宫人内乱之计,不禁大为恼火:
“劳烦大监设法稳住宫人,这才什么时候,那些乱臣贼子逞一时之快罢了,皇上还在这里呢。”
柳崇徽说罢,再度关上了宫门,转过头来时,皇帝的神色却冷得如九秋寒霜,深深刺痛了她的心。她忙走过去,坐在皇帝身旁,安抚道:“兄长还未走远,禁军也还在,只要玄武门撑得住,南行台营与京畿的人马得到信儿到了,苏祎必败无疑。”
然而她也清楚,仅凭一道玄武门,是挡不住苏祎那数千之众的,何况宫中内乱如此,难保不会有人为求保命与叛军里应外合,宫城已是岌岌可危。
但她知道此时的皇帝最需要她来安抚,她也尽力隐藏自己的畏惧与胆怯,努力地让皇帝又一个依靠,不至成为孤家寡人……
皇帝忽然道:“她未必就赢得了。”
皇帝目光阴冷,寒意渗人,她不相信,不信上天如此偏心,让她在失去一切的光彩来换得这样至高无上的颜色之后,又让一个已然败在她手中的人来夺走这一切……
她缓慢地站起身,目光凝在那柄被柳崇徽仔细擦拭后收到壁上的龙泉宝剑上,是了,这把剑是她留给那个人的,到此时,她也没有败,如若苏祎当真狠得下这个心,那至少……至少她可以带走一个人。
皇帝拔下宝剑时,剑身的银光闪烁着冷意,那冷意是坚硬的,无法抵御的,柳崇徽不禁有些毛骨悚然……
就在这时,外头忽然传来一阵惊呼,宫人奔走之间相告着:“重晖楼走水了——重晖楼走水了——”
本站提供的小说版权属于作者,所有小说均由网友上传,如无意中侵犯了您的权利,请与我们联系,将在第一时间删除!
Copyright 2020 00书院 All Rights Reserv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