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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蕴抱着膝坐着床上,听了这话,也只是闷闷地说:“知道了。”她挽着发,打了辫子又散开,人也是呆呆的,像是不知该做什么好……流云抱来这些日子她常看那两本书,“大人要看书?灯会不会太暗了?”
乐蕴瞧了一眼那书,摇头道:“不想看。”
流云只好收了回去,又道:“阿萝姑娘那里,太医说只要将养得好便无大碍,大人不必担忧。”
乐蕴却依旧没什么兴致似的,神情恹恹地坐在床上,流云不禁有些疑惑地想,这个人,大约已是这世上除了皇帝之外最尊贵的人了,甚至是如今的九五之尊,也对她俯首听命,她若是想,只怕天底下没什么是她得不到的……怎么偏偏是这样的人,竟会露出这样落寞的神色呢?她暗暗叹息着想,大约还是没人哄得她开心的缘故?
流云跪在她床下,若有所思地笑着道:“掖廷的教引宫人说,大人交到她们手里的那个人,似乎不大听话。”
乐蕴的眼,在这一瞬间,似无波的湖面骤然落了块巨石。
流云道:“左右还有时辰,奴婢陪大人去瞧瞧?”
乐蕴不假思索,甚至不曾有片刻的犹疑,其实她等的大约就是这一句,对苏完,对柳崇徽,她总是抱着一种期待,想看她们落败后的惨状,却又惶恐,惶恐自己会不会心软,惶恐自己会不会在那惨状面前感受到无尽的欢愉,无论是哪种,她都害怕。
但她还是要去看看的。
当日她在重晖楼大火中昏厥,再醒来时万事皆已尘埃落定,她只在苏祎与宫人的口中,听闻了苏完和柳崇徽落网时的情形,哪怕后来是她与苏祎一同决议了对她二人的处置,这一个多月,她也没再见过苏完或是柳崇徽两个哪怕一面。
她将柳崇徽交与了掖廷调训,名为调训,实则不过是折辱的手段罢了,用宫规这种将人奴化,教人低头的训*,逼迫柳崇徽不得不低下她那骄傲的、始终高昂着的头颅。掖廷的宫人大多都换成了苏祎的心腹,其实何止内廷?整座太极宫,连同长安城,三省六部九寺五监都已被苏祎牢牢握在了手中。
这场清洗是她们共同决定的。
那一夜交颈而卧,她出了汗的背,如同一块细腻的羊脂玉,朱砂和水,用狼毫细笔一个一个写下来,每写一个,不是抄家流放就是下狱赐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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