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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轻霂目光沉沉,说:“不知路副将千里迢迢,是奉谁的令?又是斩谁的敌?”
路千棠的眼神不躲不避,抬头看他,说:“奉饶帅的令,斩陛下的敌。”
萧轻霂挑眉:“若是本王没有看错,将军身后是梁衮的兵,奉的又是哪门子饶帅令?也不知路副将不卸甲刃,骑马入宫门,又是什么道理?”
路千棠说:“臣有饶帅亲笔,遣臣率部下先行入宫,不必拘礼,一切以陛下安危为先。”
他从怀里掏出一封书信,小太监得了萧轻霂的令连忙跑过去接住,呈了上去。
萧轻霂的眼睛盯着路千棠瞧了一会儿,拆开看了信,信最下面还盖了饶思幸的私章,的确是亲笔信无误。
忽得又是一声惊雷,起了阵凉风,大太监撇着脚跑出殿,低声与萧轻霂耳语了几句。
萧轻霂露出意味不明的笑意,点了点头,那大太监又踩着碎步回了殿内伺候。
路千棠拱手道:“臣入宫的路上擒了几个叛变的京卫军统领,暂时押在京西营,还请陛下发落。”
他话音刚落,天上淅淅沥沥落了雨,不到片刻雨势便大了起来,雨水似乎把他身上的盔甲也蹭得晶亮反光。
萧轻霂隔着迷蒙的雨雾瞧他,叫他起身说话,但语气仍然不善:“本王会向陛下请示,还请将军等一等。”
路千棠半步不移,低头应声,等在了雨幕中。
待瑾王殿下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中,一直没有作声的秦欢翎没忍住跟他小声嘀咕:“头儿,太子跟梁王不对付也不是一两天了,眼见这位殿下好像不怎么信任我们,我们处境不太妙吧。”
路千棠眼都不眨:“饶帅的信做不了假,不给我们面子也得给饶帅面子,怕什么。”
秦欢翎撇嘴,说:“那、这把我们晾在这儿,不就是摆明了不待见我们,他们忌惮梁衮的兵不是一天两天了,眼下我们都表了忠心,还这个待遇,哪有这样的……”
路千棠眼神锋利,剑刃的冷光一般从他身上掠过:“殿下说等着,就好好等着,别废话。”
秦欢翎看他这个神态便咽了话,不敢作声了。
大概又过了一刻钟,从殿内小跑出来一个太监,撑着伞过来罩在路千棠头顶:“路将军辛苦,殿下说请将军进殿一叙,也请各位暂往偏殿避雨。”
路千棠冲他微微点头,转身嘱咐秦欢翎:“你带他们去偏殿,少说话,别给我惹事。”
秦欢翎拱手领命,说:“放心吧,您不开口,我哪敢。”
路千棠在殿外卸了刀,世安殿地上铺设的锦绣地毯都叫他盔甲上滴落的雨水染湿了,延绵出一条若隐若现的洇洇水汽。
太子听了诏、领了旨,便是真正的新皇,路千棠以为会见到这位陛下,早在殿外就做了各种猜想,自认为完全可以应对自如,却没想到在内殿接见他的还是那位殿下。
萧轻霂神色无异,只说陛下事务繁忙,公事公办地替陛下问了话,从头到尾端着一副警惕姿态,路千棠摸不准他的想法,听他声音里似乎都是不耐烦,便只当那日是一场荒唐雨,早就没人介怀了,但路千棠还是莫名觉得局促,低着头回完了话。
路千棠全程没有抬头,不知道什么时候那位殿下已经走到了自己跟前,让人轻佻地用折扇抬了下巴才回过神。
萧轻霂好笑地看他:“刚刚领兵闯宫门的时候不是挺有气势,淋了场雨就蔫成这样了?”
路千棠眼神躲闪了一下,不自觉地后退了半步,说:“没有。”
萧轻霂收了折扇,说:“本王听说,梁衮出了一支不要命的轻骑,像鬼兵一般,只有敌人不敢应的局,没有他们不敢闯的阵,纳蛮人送他们一个名号——‘鬼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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