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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千棠刚醒过神来,听闻这话神色顿时一变,抓着萧轻霂的手指也猛地一紧。
萧轻霂安抚地拍了一下他的手背,说:“别急,让他进来说。”
路千棠揉了揉头,忙翻身下床去穿鞋,回头看了一眼,猜快步走去开了门。
门口站着的侍从也一脸惊慌,豆大的汗珠往下掉,路千棠心里也受了惊,语气怕是也不大好:“怎么死的?怎么我一派人过去他就死了?”
侍从头都不敢抬,忙回话道:“刚刚我们找过去,就瞧见那人的屋子都烧了,里头……里头刨出来一具烧焦的尸身……”
萧轻霂悠悠地从他身后走过来,不等他开口,手指轻轻搭在他肩上,看向侍从问道:“烧焦了?那怎么能知道烧死的就是那人?”
侍从头一次到路千棠跟前回话,自然也不曾见过这位殿下,有些迟疑地看了一眼路千棠,似乎不知道该不该说话。
路千棠心里正烦着,瞧他看来看去的,有些不耐道:“你看什么?我脸上有字?”
侍从忙低了头,说:“听说那人左边有根肋骨摔断过,刚刚仵作查验,说的确有根骨头是断的……所以……”
瑾王殿下这厢便笑上了,说道:“打断一根骨头难道还能是什么难事吗?”
路千棠回头看他一眼,有些若有所思,片刻后又转向侍从,问道:“尸体现在哪里?”
侍从答道:“就在那人屋子外头,他住得偏僻,方圆几里都没有人家。”
路千棠嗯了一声,说:“你叫陈宣去盯着,别动尸体,我待会儿就过去。”
侍从忙应下,告了退就快步传话去了。
路千棠侧过身看他:“你说……死的那个……”
萧轻霂摸了一下他的脸,莫名道:“棠棠,最近是不是吃的东西太辣了。”
路千棠很是不解,说:“没有吧……你突然说什么呢?”
瑾王殿下一笑,说道:“瞧你这几天都急火攻心的——你急什么,只要那人逃不出迎城,不都是瓮中捉鳖。”
路千棠反手抓住了他的手:“我能不急吗?好不容易追到人家里了,突然说死了——他要是死了,我还要往哪查?”
萧轻霂拉他过去坐下,给他倒茶,没接他的话茬,突然问起了另一桩:“你上次不是去了一趟山神庙?都看见什么了?”
路千棠的神色顿时更加难看,眼睛不错神地盯着他看,说:“这也是陈宣说给你听的?”
萧轻霂把茶水推到他手边,说:“你回答我的问题。”
路千棠有些烦闷地一口饮了他的茶,杯盏和桌面撞出当的一声。
“当年的一场山火的确烧毁了那座庙,只是近几年有人在修缮,除了神像黢黑一片,后头的花草树木都长势很好。”
路千棠说着看了看他,又说:“半山腰到现在都还是一片灰败,肯定是有人时不时就去让它再烧一次,唬百姓不敢上山去。”
萧轻霂眼神宁静如水,看得路千棠也慢慢平静下来,语气里终于不再像填了柴火似的。
路千棠缓慢地看了一眼茶盏,有些出神地叹了口气。
萧轻霂去握住了他的手,说:“所以呢,你在山神庙里看见了什么,弄得这么着急。”
路千棠那双黑沉的眼睛顿时像翻了波涛,眼神也变得阴鸷起来,半晌才缓缓道:“那庙后头还有一间密室……当中是一张一人长的石床,血腥味很重,石缝里都是血垢……”
路千棠突然抬眼看他,声音也凉冰冰的:“你说,那能是干什么用的?”
萧轻霂的眉毛也缓缓拧了起来,慢声说:“我也想不到别的了……迎城封了,不用怕他们往外逃,你只管查就是。”
路千棠定定地看着他,说:“你为什么这么笃定,死的那个不是我要找的人?”
萧轻霂展了眉眼,笑道:“若真是要杀人灭口,何必还要放这么一把火,不是无端引人疑心吗?实在是太多此一举。”
路千棠看着他:“若是里面有什么东西要一并毁了呢?”
萧轻霂微微侧头看他,说:“去看一看不就知道有没有什么非得一把火才能解决的事情了。”
路千棠站起身,俯首跟他讨了一个吻,贴着他的鼻尖说话:“好殿下,我是太着急了——我现在就去看看。”
萧轻霂微微抬头去啄了一下他的嘴唇,说:“我跟你一起去。”
路千棠啊了一声,刚刚那点温情脉脉顿时荡然无存,路千棠语气生硬,立刻拒绝:“不行,疫病还闹着呢,你哪也不能去。”
萧轻霂好笑道:“怎么你就能去,我不能?那疫病还要看人下菜碟?”
路千棠脸色冷下来,说:“就是不行——反正你是溜出来的,这儿也没什么瑾王殿下,我今天就是把你锁在屋里也不算僭越。”
萧轻霂鲜少看他这副模样,这会儿反而被他这副样子逗乐了,也不生气,说:“你对我的脾气也是越来越大了——那个地方我知道,我看过迎城的地形图了,疫病闹在东郊,这个在西北边角上,没事的。”
他说着自顾自就要出去,路千棠顿时抬手拦住了他,急道:“……不行!”
萧轻霂也不跟他吵,静静看了他一会儿,神色柔软下来,开始来软的:“我还没和你一起做过什么,让我去瞧瞧也行。”
瑾王殿下那双眼睛一瞧人,任大罗金仙都要跌进云层,更何况是路千棠这副早就被迷了心窍的肉体凡胎,让他这一哄,瞬时心软得一塌糊涂,有些迟疑地愣在了当场。
瑾王殿下知道这会儿在人家地盘,很懂得什么叫软硬兼施,再接再厉道:“你让我去,我都听你的,行不行?”
路千棠缓缓放下了拦着门的手臂,不信道:“真的?”
萧轻霂伸手抱住了他的腰,贿赂似的在他脸颊上亲了一口,说:“这人是我替你查出来的,也有我一份苦劳吧,让我瞧瞧有什么不行的,大不了你让我站哪里我站哪里就是,这还不放心?”
路千棠被他哄得晕头转向,半晌咬着牙挣扎了一丝清明出来,毫无威慑力道:“你最好别骗我,不然我反手就告发你擅自离京。”
瑾王殿下根本没被吓着,只是笑道:“行,我帮你写告发的文书都行……赶紧走吧,人家都等着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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