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鹤脱口而出,说完又很别扭。他隐约感到些许不对劲,又说不上来,傅云峥仿佛偷换了什么概念,可余鹤反复捋着傅云峥的话,又没捋出什么头绪。余鹤是个很擅长放过自己的人,想不通就不想了。民间常言,碎碎平安,破财免灾。珍贵的柳叶瓶虽然碎了,傅云峥近持续大半个月的风寒终于好了。*这天一早,傅宅迎来了两位不速之客。余鹤刷直播刷到半夜,清晨五点半才将将入睡,睡着后没多大功夫就听见隐约的哭声。是一个女人,呜呜咽咽。哭声顺着窗户传进余鹤耳朵里,听到这动静后,清爽的微风都变得阴森了起来。怎么会有女人在哭,还透着一股幽怨哀伤。半梦半醒之间,余鹤也不知在做梦还是真有谁在哭,鬼压床似的醒不过来又睡不过去。啊,他早就觉得傅家庄园太大也太偏了!庄园隐在景区深处,入夜空空荡荡,缺少人气,就傅云峥一个正经主子,几十个侍从帮佣住的地方离主宅也算不得近。其他管理负责马场、花房、地下酒庄、高尔夫草坪等设施的工作人员就住的更远,其中还大多是云苏本地人,白天来上班,晚上也不住在庄园里。不管什么地方,肯定都是人热闹,人少冷清,冷清到极致就是寂静森然,怪吓人的。所以,当余鹤听到女人哭声时,非但不惊恐诧异,反而有种本应如此的诡怪错觉。常言道鬼怕恶人。余鹤幼时常常梦魇,家里的保洁阿姨告诉余鹤,人身上有三盏灯,体内的阳气越足灯火越亮,所以做噩梦时千万不要怕,越害怕灯火越暗。相反,要气焰足够嚣张,用阳气压过鬼怪的阴气,鬼怪自然不敢近身。人口有灵,把它骂个狗血淋头,咒它永世不得超生、千刀万怪下十八层地狱,哪个鬼能不怕。余鹤记得他上小学时,有次高烧不退,养父养母都不在家,保洁阿姨就抱着他在别墅里走了一圈,边走边骂。保洁阿姨进城前在老家务农,是符合人们想象中‘农村大老娘们’全部形象,粗野跋扈、强悍能干。阿姨身强体健,看起来就阳气十足,肩膀宽,手掌大,声音也粗,骂起街来,那真是十殿阎罗都退避三舍。如果说RAP饶舌是黑人的种族天赋,那骂街可真是农妇们的血脉本能了。太牛了。现在回想也没什么道理,只能说科学的尽头是玄学,保洁阿姨抱着余鹤转完一圈,余鹤下午就退烧了。保洁阿姨的彪悍给了余鹤无尽勇气,他在心里骂了两句,可始终找不到阿姨那种一往无前的气势。被梦魇过的人都知道,想从梦魇中挣脱,人下意识地想要叫喊,当终于发出声音时,一般也就能成功醒过来了。可这个过程非常艰难。余鹤面临着醒不过来困境。他想张嘴骂那个不停哭泣的女鬼,冲破梦魇,嘴却跟被胶水黏上了一般,余鹤有点生气了,心说我睡着的时候太阳都该出来了,哪个鬼道行这么深,迎着朝阳出来顶风作案?正所谓怒从心头起,恶自胆边生。在和梦魇斗争的过程中,余鹤耐心耗尽,怒气点满,大骂了一声:“卧槽,有病吧,顶着大太阳嚎丧?”忽悠一下,余鹤意识下沉,猛然惊醒。睁开眼,耳边的哭声果然停了。妈的,真他妈欺负老实人是吗,不骂你三魂六魄都不安生,撒野到你余爷身上了?余鹤从床上一跃而起,抬臂指着虚空,慷慨陈词、壮怀激烈:“我就睡会儿觉,什么魑魅魍魉都敢跑到我这儿刷存在感,我他妈要睡觉,要睡觉你知道吗!趁老子睡着想魇我,也不看看自已骨头几两重,担不担得起!”余鹤深吸一口气:“也不打听打听,老子称霸三界的时候,还没有你呢!”疯狂输出之后,余鹤神清气爽。他撩开窗帘,准备迎接美好的上午。墨蓝色的窗帘缓缓打开,窗外睛空万里,天青云淡。余鹤推开窗,只见楼下花园石桌边坐着几个人,都正仰头看向他。第17章隔空遥望,楼下有傅云峥,有一个中年贵妇,还有一个二十多岁的男青年。余鹤:“......”气氛有些许尴尬。傅云峥依旧没什么表情,具备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的稳重。中年贵妇身穿织锦苏梅旗袍,缠了金线的裙角流淌着暗光。她紧紧绞着手上的真丝手帕,一肚子委屈都让余鹤给骂了回去,眼中的泪是流出来也不是,憋回去又难受。男青年皱着眉,紧盯余鹤,像是想说些什么,又碍于傅云峥在场只能暗自忍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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