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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绛听完后,恨铁不成钢的看着冯晏,真想打他一顿。好好上课不好吗,非要逃课溜出去玩。这些好了,闯出大祸,害得师父被罚俸了。
“现在怎么办,怎么办啊?六皇子是不是已经供出我了,圣上知道了吗,他会怎么罚我?”冯晏已是六神无主了。
“你现在知道怕了啊?”秦绛严肃的说道,“今晚背书时,我们向师父坦白,承认错误。”
“好好好,我坦白,我认错。”冯晏几乎濒临崩溃了,他一把抓住秦绛的胳膊,如同抓救命稻草一般死死的紧握着,“你说,师父会救我的吧。我不会被圣上处置吧,这事会连累我父兄前途吗?”
秦绛冷静的分析道:“别怕,目前圣上只是罚俸,说明六皇子已经安然无恙的回宫去了。而且这几天上面也没有人来查问你,我猜六皇子应该还没有供出你。”
“真的吗,你确定?”冯晏放开了秦绛的胳膊,“看来那小子还算讲义气。”
“不过,这事也说不准。皇宫里手段那么多,想查什么还是能查出来的,不过是早晚而已。”秦绛又浇了他一头冷水。
冯晏瘫坐在椅子上,有种想去翻《大楚律》的冲动了。都怪他不好好听律学博士讲课,拐带皇子这个,算什么罪名,要如何判刑啊?
今晚的徐府寂静肃穆,秦绛和冯晏迈着沉重的步伐,踏入了徐谨谦的书房。徐谨谦并没有发现他们二人的异常,按照往常一样,检查他们背诵的情况。
秦绛自然是倒背如流,倒是冯晏出乎了徐祭酒的意料。本以为他会粗心大意背错几个字,没想到这一次全对了。
“不错。”徐谨谦微微一笑,鼓励道,“望你今后也能背得如此流利。”
“是,师父。”冯晏并没有丝毫愉悦,心底依旧压着块大石头,呼吸都不顺畅了。
“嗯,你们回去吧。”徐谨谦合上书本,放他们离去了。
“师父……”秦绛突然开口,他斟酌着说道,“我们有事和您说。”
“哦,什么事?”徐谨谦疑惑道。
秦绛拽了拽身旁冯晏的衣角,冯晏后背上的冷汗出了一层又一层,他小心翼翼的说道:“我……我在圣上临国子监时,逃……逃课了。”
徐谨谦一惊,“你说什么,逃课?那么,刘学正可知道?”
“不、不知道。我找人……代课。”
徐谨谦一下子瞪大了眼睛,联想起上面说六皇子走失之事,一下子想明白了前因后果。他震惊的站起身,怒道:“你找的是谁?”
“是……”冯晏心一横,眼一闭,“是六皇子。”
果然如此!徐谨谦的脸变得铁青,他深吸了一口气,不怒反笑道:“竟然让皇子替你上课,长本事了啊。”
“我不知道他是六殿下,我以为他是慕名而来旁听的……”冯晏辩解之声越来越低,最后看着徐祭酒的神色愈发严肃,吓得完全不敢说话了。
“圣驾在此,谁敢放闲杂人等进国子监?你是被猪油蒙了心吧,居然猜不出殿下的身份?”徐祭酒简直要被气笑了。
冯晏被训得瑟缩了一下,惶然的垂下眼睛,不敢答话。
徐谨谦瞪了冯晏许久,而后又转向一直沉默的秦绛,“你呢,又犯了什么?”
“学生犯了包庇之罪。”秦绛老老实实的交代道,“我替冯晏隐瞒,欺骗了刘学正。”
“很好,很好!”徐谨谦看着这两个孩子,“真不愧是我教出来的,胆子比一般学生大多了啊。”
“师父!”秦绛一下子慌了,急忙跪下。冯晏见状,也吓得赶紧跪下了。
“师父,我错了,您罚我吧。”冯晏低头说道。
徐谨谦冷漠的说道:“逃课本就该罚,让皇子代你上课,令圣上担忧,罪上加罪。你说,该怎么罚?”
冯晏愣了,这罪名听着比之前上课打架还要严重,他紧张得浑身发抖,不知该作何回答。
徐谨谦见他不说话,开口道:“你可知,那些伺候六皇子的奴才们,因看顾皇子不利,被打了五十大板。”
五十大板,那不得皮开肉绽了!冯晏一下子惊呆了。
“打板子还算轻的了。令圣主担忧,罪在不赦。”徐谨谦冷着张脸,“我也打你五十板子,没意见吧?”
有意见,当然有意见。冯晏吓得打了一个激灵,但是他敢说有意见吗?
“没、没意见。”冯晏违心的说道。
徐祭酒起身,拿出上回教训冯晏的长戒尺,淡淡道:“跟我进来。”
冯晏一下子就腿软了,瘫在地上动不了了。戒尺的滋味他可是尝试过的,并且记忆犹新,二十板子都疼的要命,更何况五十下?
“是要我请你进来吗?”徐祭酒站在门口问道。
“不、不是。”冯晏撑着站起来,战战兢兢的向内室走去。
秦绛担忧的望向好友,看他和师父一前一后进了内室。不一会儿里面传来了冯晏哭喊的声音,秦绛跪在外头心惊胆战,不敢想象冯晏被打成了什么样子呢。
收拾完冯晏后,徐祭酒又一个人出来了。而冯晏,估计已经没力气走路,还在内室歇息呢。
秦绛不敢抬头,看着徐祭酒一步一步走到自己跟前,只听头顶有一个威严的声音说道:“当了斋长就学会滥用职权了?你和之前的斋长,又有何区别?”
秦绛低着头没说话,两边脸颊却腾地一下子烧红了。他跪在这里,简直无地自容,他以前还信誓旦旦的说,要做公平公正的人。可是现在,他欺上瞒下,和那个利用权力威胁他作弊的前斋长,本质上是一样的。
“你太令我失望了。”徐祭酒长叹一声,“我本以为你是个让人省心的,没想到这把戒尺会打到你身上。”
“失望”二字彻底击溃了秦绛的心,他现在不怕挨打,不怕挨骂,就怕师父对他失望,不再教导他。秦绛留下了惶恐的泪水,跪地频频叩首道:“师父……师父,我错了,不要……不要我。”
徐祭酒听他断断续续哭泣求饶,心底也软了一点,“养不教,父之过。教不严,师之惰。只要你还认我这个师父,我不会不要你。不过,你当我一日门生,我便会严格的教导你一日。”
“是,师父。”秦绛擦擦眼泪,当他听见徐祭酒还认自己这个徒弟,心便安定了许多。
“伸手。”徐祭酒还是给秦绛留有情面,“念你是初犯,只罚二十板子。”
像秦绛这样乖的孩子,很少被老师教训,他忐忑不安的伸出双手,还没正式惩罚呢,就已经羞愧的满脸通红了。
“啪”的一声,戒尺打中手心,秦绛微微一皱眉头,他没想到师父的手劲这么大,打得这么疼。但他的自尊让他死死咬紧牙关,没有发出一丝痛呼之声。
二十下很快结束了,徐祭酒看着眼前的徒弟,吩咐道:“明日,去和你们的刘学正认错。”
“学生知道了。”
“现在,你去内室和冯晏跪省至天明,你可有不服。”
“学生领罚。”秦绛表示心服口服。
“今日这事,到此为止。若以后有人问起,不可透露半句皇子走失之事。”徐祭酒到底还是护着冯晏和秦绛,要是此事被上面的人知道,他们俩的小命恐怕都难保。
秦绛感激的看了一眼徐祭酒,深深叩首道:“学生明白,谢师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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