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僵持片刻,纪锦猛地从纪君谦手下闪了出去:“我去上洗手间!”
纪君谦一愣:“你……”
纪锦头都不回地往外走。
纪君谦失望地闭了闭眼,在他身后喊道:“小锦,等会儿我们聊聊吧,我有话想跟你说!”
纪锦已经走远了。
纪锦往宴会厅的门口跑,路过自助区的时候,正好撞上在拿酒的粟安,粟安诧异地拉住他:“哎?你跟姨夫这么快就聊完了?你这是去哪儿啊?”
纪锦甩开她的胳膊:“上厕所!”
“哦,好吧。那你上完过来找我啊,我跟你聊聊等会儿上台的事。我知道你自己肯定没准备,我帮你写了点祝福小姨和感谢来宾的话,你等会儿上台念就行……”
纪锦感觉耳朵里嗡嗡的,压根不想听她在说什么,加快脚步往外跑。
跑到厕所附近,纪锦闷着头往前冲。他现在只想找一个没有人的空间躲起来平复一下情绪,洗手间的包间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他跑得太急了,根本没有看路,跑到拐角的时候正好拐角处走出来一个人,纪锦紧急闪身,两人撞到了肩膀。
纪锦因为惯性踉踉跄跄又冲出去两步,而被他撞到的人则撞到了墙上。
纪锦站稳后转身,看见被他撞的人,不由一愣——好巧不巧,刚跟他亲爸说完话,又在厕所门口碰到他亲妈了。
殷青在墙边靠了一会儿才抬起眼,看到纪锦,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过了几秒她像刚认出眼前人似的点了下头:“是你啊。”
纪锦脑子里乱透了,不知道该不该过去扶她。他短促地问道:“你,没事吧?”
殷青缓缓摇头,从墙边离开,继续往女厕所走——她也是来上厕所的。
纪锦不敢离她太近,站在原地没动,想等她进去了自己再进边上的男厕所。
然而殷青走出去没两步,忽然失去平衡似的往边上倒,脚底发飘地斜出去几步。纪锦身体反应比大脑快,立刻上前把她扶住了。
“你怎么了?”纪锦以为她是刚才撞伤了,低头去看她的脚。
殷青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没受伤,把手里的手包递给纪锦:“你先帮我拿一下。”
纪锦不知所措地接住。
殷青没再跟他说什么,脚步缓慢地扶着墙进厕所了。
纪锦怔怔地看着她的背影,心里蓦然生出一种猜测。身材发胖、反应迟钝、情绪麻木,甚至平衡感变差……
他捏到手包里有硬硬的质感,没有任何犹豫,立刻拉开了手包的拉链。手包里装着口红、粉饼、喷雾纸巾等杂七杂八的小东西,他一阵乱翻,口红掉在地上了他也懒得捡,终于从手包的最底下翻出了一个白色塑料药盒。
那是一个分格药盒,药盒里装着一些乱七八糟的药片,没有贴标签,没见过的人根本不会知道这是什么药,但是纪锦一眼就认出了其中的几种。碳酸锂、奥氮平、丙戊酸镁……
——全都是抗躁狂和抗抑郁的药物。
“……操!”纪锦捏着拳头用力在空中挥了一下。连发泄都不知道该怎么发泄。
三分钟后,殷青走出洗手间,只见外面站着一个酒店的服务员,手里拿着她的手包。
“女士,这是您的东西吧?”服务员小心翼翼地把东西递过去,“刚才纪先生交给我就走了。”
殷青接住包,拖长音调“哦——”了一声。她花了好几秒反应了一下到底是哪个纪先生。感觉有点不太劲,可又反应不过来是哪里不对劲,就回包厢去了。
……
宴会厅里,粟安转了一大圈,终于发现靠在墙边的沈擎宇。她忙跑过去问道:“小宇,你看到阿锦了吗?”
沈擎宇摇头。他也好长一段时间没看到纪锦的身影了,也正在用寻找。刚才他给纪锦发过消息问他在哪儿,纪锦还没回复。
粟安一脸纳闷:“真是的,跑哪儿去了?宴会马上正式开始了,还想让他代表东道主先上台说几句话呢。”
她转着脖子往四周看,小声嘀咕:“电话也不接,消息也不回,搞什么呀?”
沈擎宇心里咯噔一下。
“你要是看到他,跟他说一声我在找他。”粟安吩咐沈擎宇,“我再去别的地方找找。”
沈擎宇点头。粟安刚走开,他立刻拿起手机给纪锦打电话。
“嘟……嘟……嘟……对不起,您拨叫的用户暂时无法接听,请稍后……”
沈擎宇按掉电话,捏着手机思考了两秒,扭头朝外跑去。
……
八楼露台。
宴会是在七楼举办的,这座酒店的八楼有个宽敞的露台,放着几张带太阳伞的小桌子,方便客人在这里喝咖啡聊天,欣赏不远处的春暖花开的浦江沿岸。
纪锦站在栏杆边。这个点正是太阳最毒辣的时候,露台上除了他并没有其他客人。
他跑上来是想找个没人的地方待一会儿,吹吹风也许能让他发胀的头脑清醒点。但午后的露台上除了晒得人眼晕的阳光外,一丝风都没有,烈日让他大脑更胀痛了。
他脑海中仿佛同时有十几只交响乐队同时在演奏,可怕的是,这其中每一个音符他都能听见。大脑同时处理这么多线程的信息,让他快要爆炸了。
——前几天沈擎宇问他跟父亲的关系怎么样,他没有说,不是因为他不想跟沈擎宇倾诉,而是因为他不知道该从何说起。有些话说了之后,他不敢想沈擎宇会怎么看他。
——刚才纪君谦问他,他们之间是不是存在什么误会?纪君谦甚至连到底发生了什么都不知道。
是误会吗?不是,是矫情,是有病,是他妈的神经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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