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奕然辞官之后,身处东宫的墨挽歌才知道自己父亲前几天也递了辞呈。放心的时候又生出愧疚,因为自己,害得父亲得辞官。而凌哥哥辞官,却是墨挽歌始料未及的。凌奕然前途无量,为何在这个时候辞官?
在今日下早朝之后,凌奕然辞官的消息就传遍了。
墨挽歌想知道其中是怎么回事,就叫了念青过来,想从念青口中知道些什么。念青算是东宫的百晓生,可是念青也不知道。
不过,念青虽然不知道,但还是来了崇教殿。她进了崇教殿,往往要陪墨挽歌闲话许久才离开。
念青坐在石榻对面的椅子上,从篓子里挑选绣样,不时说上些有趣的事儿。墨挽歌则是坐在石榻上,一手撑着小几在看书。
玉盏从小厨房端了放凉了的甜汤过来,墨挽歌吃得爽口,念青看得眼红,也就缠着要了一碗。终于拿到一碗甜汤,念青心满意足地吃着。突然有宫人进来报,说是承恩殿的人要见念青姑娘。
念青看了墨挽歌一眼,正想要出去看是怎么回事,就听墨挽歌点头说:“放进来吧。”于是念青就默默坐稳了。
来的是承恩殿的二等宫女,守礼的宫女进来就给墨挽歌行了大礼,得到赦免了才对着念青,说:“念青姑娘,我们侧妃娘娘说自己可能……可能不好了,故而要请宁国公夫人进宫看望。着奴婢过来同您说一声。”
可能不好了?念青诧异,心想着这些小丫头总是要把话往夸张了说,可是侧妃娘娘哪里是她们能够编排的,就瞪了她一眼,警告道:“侧妃娘娘怕只是小产后过于忧郁,心情不畅,过些日子就好了。什么叫做‘不好了’?这话也是能说的?没个规矩!”
念青不知情,二等的宫女也只是按规矩办事,于是那个宫女谨慎地应了一句“下回不敢了”,这事也就过去了。
潘诗昀是侧妃,不当家也是正儿八经的侧妃,请娘家人进宫可是随意,着人与念青知会一声已经是给了面子了。只是通知一下,并非商量。宫女说完就离开了,留下心有疑惑的念青。
“这侧妃娘娘不会真的是病得不轻了吧。要是想争宠的话,委实不必把自己说得已经病入膏肓了。闹得仿佛无可救药般,最后反而不好收场了。”念青回味着方才那个宫女的话,忍不住嘀咕了一句。
潘诗昀小产快要一月了,也病了许久了。
墨挽歌默默吃着甜汤,没有插话。
赵元休回了东宫之后,先是去承恩殿看了已经病得厉害的潘诗昀。不过半月有余,潘诗昀已经病得不成样子了,瘦骨嶙峋。看惯了潘诗昀貌美的样子,在看她这会子这个样子,连知情的赵元休也忍不住叹了一句可怜。
只是在御书房外边与凌奕然说了那么会话,赵元休有些烦闷。对满是病态的潘诗昀便没有应付之心,表情就显出冷漠。
潘诗昀双颊已经没有肉了,显得一双眼睛都要突出来了。病榻之上,潘诗昀没有点朱红,泛白的嘴唇一直轻轻颤抖,应该是疼的……见到赵元休的时候,她是欢喜的。
纵是刚刚嫁进东宫的时候,担心赵元休只会疼爱太子妃,潘诗昀只一心想着要看看掌握权利。可是,赵元休对自己的偏宠和那副墨挽歌举刀质问的场景,都让她生出侥幸。女儿家柔情,贪恋男子的爱。性子要强的她,自认为赢得国色天香的太子妃,就想要一直压过她。不知不觉间,竟是把自己的心思都赔进去了。
“殿下,我好疼……”潘诗昀的手仿佛只是皮包着骨头,拉着赵元休的袖子轻轻呢喃。要是在之前,潘诗昀依旧貌美的时候,这个样子定是要引得男子爱怜的。可是她如今病得不成样子,做出这个样子却是适得其反。
赵元休抿了抿嘴,想到那时是自己求娶的,总不能做得太冷漠。便反握住她的手,另一只手在她的手背轻拍了几下:“侧妃。本宫知道你不好受,可是本宫也无法替你分担。好好听太医的话,尽快恢复身体才是。”
这般温情的时候,让潘诗昀恨不得能够将时间留住。
在赵元休有意离开的时候,潘诗昀说请了母亲进宫陪伴一下。这么听来已经是去请了。
赵元休已经站起来了,听她说就点头了,淡淡说道:“你病得这样是本宫的错,让岳母进来陪你也是应该的。”
许是赵元休来看望,让潘诗昀心情愉悦许多。午膳时还多吃了小半碗,小厨房还炖着阿胶。
午后宁国公夫人来了,见到女儿变成这个样子,自然心疼得泪流满面。母女二人相抱哭得稀里哗啦。
母亲到底是最贴身的人,潘诗昀没有对赵元休说的话,全都对母亲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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