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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惊春扣住前襟, 手指有意无意地搭在脖颈处。
掌心里,一个愈合的伤痕正藏在衣服底下,那是公冶启冲动时咬开的伤口。
即便愈合, 也留下痕迹,难以抹去。
便是为此,莫惊春一直不敢掉以轻心。他们之前发生的种种若是暴露出去, 莫惊春即刻会身败名裂, 就连刚刚登基的陛下也会声名受损。
正始帝脾气刚硬,可新皇登基便是根基不稳,不管是为了自己还是为了皇帝,莫惊春都不能行差踏错。
尤其是陛下的疯劲。
他深吸了口气,双手交叉行了大礼, “陛下, 此前种种,都是过眼云烟。可往后,还望陛下谨言慎行, 莫要冲动。”
莫惊春这话说来, 有些大逆不道, 尤其还是皇帝最不喜欢的“忠言”。
公冶启仍然能够闻到那淡淡的香味。
似乎并没有因为莫惊春的后退远离, 更因为在刚才那短暂的接触间留下暗香,若有若无地在空气中沉浮。
“夫子, 在指寡人的疯疾?”
公冶启随意提起, 说得漫不经意, 就像是一桩不起眼的小事。他立在那里, 只是淡淡看来, 便如同盘踞栖伏的凶兽, 蓦然惊起一片寒意。
莫惊春僵硬地笑了笑, “陛下看起来,一切安好。”
公冶启:“夫子不必在寡人面前说这些场面话,这宿疾,寡人心中有数。”年轻气盛的脸上飞着肆意张狂,无畏无惧。
他笑得从容,也透着少许阴鸷。
“夫子不正是担忧寡人的疯疾,方才会在那时候,将兔尾亲自送到手中来吗?“
莫惊春:“……臣不知陛下在说什么。”
这尴尬的事情居然被皇帝再次提起,莫惊春一时无语凝噎,只想一头撞在墙上。他本以为陛下会将这件事当做是隐秘藏在心里,缘何会大大咧咧挂在嘴边?
皇帝无畏,他却是要命。
公冶启挑眉,慢吞吞踱步过去,“夫子不知?寡人是在说,夫子不正是将那兔尾当做是诱哄的利器,用来安抚寡人这头疯兽吗?”
这宛如嘲弄的话语一出,莫惊春猛地跪下,只看得到一双黑靴。
他闭了闭眼,“还请陛下降罪。”
公冶启实在太过敏锐,落在他身上的算计,不管出自于何意,他仿佛都能敏锐捕捉,更是让人毫无反驳的余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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