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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颇有些言出如山的意味。
既然能够被莫惊春劝回来,此人在陛下心中总归是要紧的。
那头刚刚出宫的莫惊春要是知道太后的所思所想,必定是要驳一句。
陛下什么时候言出如山了?
正始帝可常常是自食其言!
身为最深的那个受害者,莫惊春表示他有话要说。
今日朝上的风波被帝王摁住之后,之后的发展也正如莫惊春预料的那样,除了抓住几个为首的祸头子陛下并没有再多做什么。
虽然事情解决了,但是席和方来还是深感愧疚,过了两日之后就决定搬出去,只不过莫惊春想了想,最终还是饶出了一家属于名下的院子租给他。
不租也不行,不然席和方也不能接受。
席和方对此感激不尽。
他知道莫惊春是为了他着想。
事到如今,他们还不能找出幕后的主使究竟是谁,而当初曾经在客栈袭击他的那个人被扭送官府之后没多久,就已经在官府里服毒自尽了,谁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在牙齿的缝隙里藏了一颗毒药。
正因为那个人的死讯传来,所以莫惊春才觉得就算席和方出去了,也不一定安全,那住在莫家名下的院子里,多少也是个震慑。
薛青也曾经上门来找过席和方一回,不过席和方当真是想不起来,薛青在问过后,也没再说什么。
毕竟薛青那一双眼可真是锐利,寻常人都逃不过他的法眼。
他认为席和方说的是实话。
眼下快到四月,席和方已经被被点去翰林院修习。
这对于科考进去的学子来说,可谓是一种荣耀的事情。
翰林院里面不知藏有多少书籍,而且大儒尤其之多,在那里读书,可比席和方当初在族学里的时候要学到更多。
倒不是说世家的族学就如此拉垮,只是因为当时席和方的身份尴尬,有些不通不懂的内容也不敢找师父再教问一遍,只能靠着一股劲儿死读。
要说他的天赋也实在是好,这样也能让他得中。
他已经读了大半月,逐渐熟悉了这样的日子,莫家还派了个小厮帮忙,寻常衣服做饭的事情不用他管,如此他在读书上花费的时间也就更多。
这日出了翰林院,他不紧不慢朝着西街走去,他要买些笔墨纸砚,然后再去书店交上这段时间誊抄的书籍。
他来带的盘缠已经花费得差不多了,再加上他租下莫家苑子所需花费,如今身上虽然不算身无分文,但也没几个钱。抄书,正是他的一条出路,当然等月底考试,他要是能够考中前三,那自然还有奖励,就无需再为钱财奔波。
只是还没到西街的时候,他就先遇到了自己的族兄。
窦原。
席和方脸色微变,揣着手站到了一边朝着他行礼。
长幼有别。
他作为弟弟,见到兄长是需要侧身行礼的。
“哼,我差点以为你都不认得我这个兄长了!”窦原脸色不大好看,“我问你,你在方歌楼出事的时候怎不与我来说?”
他那模样,更像是来寻仇的。
席和方苦笑:“族兄已经助我良多,总不能事事都劳烦您出面。”他这一回能够入京赶考,其实多少也是族兄帮忙,他才能出得了门,不然那家里头可有几个巴不得他困死在族内。
族兄入京是另有要事,家里头对他的安排并不在仕途上。
窦原:“那你也得看清楚什么是好人什么是坏人,那莫家是你能够招惹的?你可知道陛下对此人信重非常,你去他府上难道是想和家里头对立?”他的声音透着几分奇怪的紧绷,席和方听在耳中,只觉得头皮发麻。
他们说话的这个地方地处偏僻并无什么人来往,不然窦原也不敢说这么直白。
世家心里头对这两年正始帝的一些举措,有些不满。
永宁帝还在的时候,至少会为了安抚世家,而将太子妃的位子给了焦氏。而正始帝登基之后,迟迟不将太子妃立为皇后不说,甚至后来还废弃了太子妃焦氏,这岂不就深深打了世家的颜面?
焦氏可是世家之首。
说到底世家是异常看重声名的。
焦氏出了这样的事情,尽管其他世家对他心里很是同情,可是这几年他们家的女子要出嫁,就显得难了些。
这个难处并不是说没有人敢娶他家的女儿,事实上想娶焦氏女儿的人趋之若鹜。但是对于同为千古世家的那些子弟来说,这几年他们会优先选择其他的姓氏出身。
倒是可怜了他家的儿女。
席和方:“族兄不必担心,如今我已经从他家里搬了出来,宗正卿也只是怕我再次出事,方才伸出援手,我与他并没有什么关系。”
他话里话外都是在撇清他跟莫家的关系。
窦原以为他是在跟自己表明态度,这才脸色好看了一些。
窦原并不是自己一个人来的,在他身后还跟着一个清傲之气的小郎君,看起来岁数并不大,而在他们两人身后还跟着几个侍从。
窦原:“说到这个先前事情乱糟糟,我也没来得及问你,你到底招惹到什么人了,为何方歌楼的人说你被人追杀?”
当时接到消息赶去方歌楼的时候,席和方人就已经不见了。
席和方苦笑着将之前发生的事情说给他听,当窦原听到他在通天楼昏迷在二楼的时候脸色大变,“是谁对你出手?”当日将席和方带去通天楼的人就是他,而且还是被他劝说了几句后,席和方才跟着他出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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