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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少卿笑着说了一会后,两人这才分开。
莫惊春坐下的时候,才发现桌上有一份看起来特殊的东西。他微微讶异,伸手取过来看,却发现那是柳存剑的书信。
柳存剑要结婚了。
是正始帝亲自赐婚,婚期就定在明年。
柳家知道这个消息后高不高兴,莫惊春不知道,但是柳存剑必定是高兴的。
不然莫惊春不会在这里看到柳存剑写的亲笔书信。
这东西都送到宗正寺案头,这宗正寺究竟是得多成筛子呀?
莫惊春一边看一边笑,却也是高兴。
毕竟从有情人能终成眷属,总好过两人相爱不得。
而从柳存剑落笔的内容来看,隐约猜得出来,那位江湖女郎最后的选择怕是要与柳存剑一道,这对那女侠来说是好事,可是对柳家来说就未必是了。
柳家怕是气得要将那女人撕了。
莫惊春笑着摇头,将这东西收起来。
直到下午,快要下值的时候,莫惊春才猛地回神,看着最后的文书头疼。
罢了,此事还是交给明日的自己。
莫惊春愉悦地决定了这件事后,决定今日下值要再去西街走一趟。
桃娘一直在顽的鲁班锁又基本被破解了。
这东西顽久了后一通百通,他打算再买个难一些的,免得桃娘总是随随便便留解开,便乏味无趣。
只是出了门,平时应该等在门边的墨痕或是卫壹却无一在。
莫惊春微蹙眉头,顿然升起一种古怪的感觉。
不管是墨痕还是卫壹,他们两人都是极其准时的人,如果莫惊春是一刻要离开,他们就绝对不会拖延哪怕一息的时间。
他心里刚有这样的念头,就看到莫府的马车出现在尽头。
驾车的人不是墨痕,也不是卫壹。
是莫家的车夫。
车夫在宗正寺前停下马车,焦急地说道:“郎君,墨痕受了重伤,卫壹不敢随便挪动他,如今正守着,我等接到消息的时候已经来迟了些……”
莫惊春并没有听车夫那些告罪的话,他只是微微一愣,便上了马车,“去墨痕那里。”
他的语气平静,可脸色算不得好看。
墨痕确实只是一个下人,但是他在莫惊春身边这数年,可谓是出生入死,为莫惊春办下不少事情。
他突然出事,绝不是意外。
莫惊春赶到的时候,人就在秦大夫家中。
秦大夫似乎已经习惯了莫家的人三不五时来这么一回,他的身上衣袖染血,看起来有些疲倦,“只要两日内能醒过来,就没有大碍。”
莫惊春刚进屋就听到这话,眼底闪过一丝阴郁。
卫壹一抬头就看着莫惊春站在门边,这才从秦大夫的身前转过身来,“郎君,您来了。”越过他们两人身后,能看到赤裸着上身的墨痕脸色苍白地躺在小床上,他身上的衣服多半染血,胸前身后都缠绕着白条,但隐隐还是能够看到鲜红渗出来。
卫壹跟在莫惊春的身边说道:“白日我们回到家中,午后墨痕便有事出去,他说下午要跟着我一起去接郎君,所以小的一直在等。可是等到申时三刻,他还是没有回来。”
如果想要及时去接人,他们必须在申时三刻出发。
可是墨痕居然还没有回来,卫壹登时觉得不对,便特特出去找人。
结果在半道上发现墨痕,却已经是重伤,若不是卫壹及时出来找,不然墨痕可绝对活不下来。
因着墨痕的伤势太过严重,卫壹甚至都来不及检查有没有追兵,就带着墨痕来秦大夫这里了。
秦大夫幽幽地说道:“墨痕属实是命大,他身上除了前后两刀外,还有严刑拷打的痕迹。但是因为他今日的冬衣穿得太厚,所以两刀虽然挨得结实,却没有伤到五脏六腑。不然现在就已经回天乏术。”
岂能再有等待煎熬的可能?
莫惊春捏了捏鼻根,闭了闭眼,等重新睁开的时候,眼底一片清明。
卫壹凑过来,低声说道:“墨痕晕厥前,嘴里一直在说账本。”
账本?
什么账本?
墨痕在莫惊春的手下,却基本不负责这些商事。
……等下,账本!
莫惊春蓦然想起来,到底是哪一个账本。
如果说是账本,这几年来,墨痕唯一接触到的,却只有许夫人的账本。
只是那账本在最后关头,莫惊春并没有亲自去拿或者让墨痕去拿,而是让卫壹取出来后直接交给了正始帝。
当时莫惊春的心态很是平常,人知道得越多,就死得越快,他当时什么都不想知道,便一切都由卫壹来做最后的转交。
如果还是许夫人这账本的话……
莫惊春的脸色逐渐冰冷淡漠,那就唯独林氏。
可林氏,又为何会动对墨痕动手?
他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小厮,落在旁人的眼中,他甚至比不得一只蚂蚁,怎么会有世家特地来对付他?严刑拷打这样的方式太过简单粗暴,如果不是“账本”这个名词指代性太高,莫惊春还不会立刻想起此事。
林氏,林家。
莫惊春的眼神变得极其幽深。
…
林家。
林御史一拐杖砸在林长兴的背上,将他硬生生砸得跪倒下去,他的脸色难看至极,藏着怒气,“我让你去处理此事,你便是给我这么处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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