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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喻无可奈何的叹了一口气,言初霁长的人模人样,站在那里不说话的时候,光是气势都可以吓到一群宫人。
可怎么说话的时候就怎么画风突变了呢?
时喻垂眸看他,决定好好掰掰他的性子,否则自己想要躺平的日子还不知道猴年马月才可以开始。
抬手指了指他身旁的座位,“坐过来吧,朕没有生气。”
言初霁听话的坐下,神情还有些许的忐忑。
时喻看他一眼,语调轻缓,“今日早朝之事,倘若朕并未吐血,也没有直接离开,而是认了太子妃呈上来的那些证据,你又该当如何?”
言初霁张了张嘴,有些不可置信,“父皇?”
时喻叹了口气,“你不知该如何解释,也觉得朕不会怀疑于你,是也不是?”
言初霁垂下脑袋,“正是。”
“但是啊……”时喻幽幽地叹道,“霁儿,你可曾想过,倘若即便朕相信于你,可这大夏的文武百官与黎民百姓不相信呢?”
“倘若他们都觉得你是一个意图谋反,以下犯上,想要篡位的乱臣贼子,你又该当如何?”
“今日呈上证据的是你的枕边之人太子妃,一旦你登上皇位,就凭她的父亲是一品的镇国大将军杨宏远,杨丽云就绝对能坐稳皇后之位,有着一个当皇后的女儿,杨家也定能水涨船高,有如此大的利益所得,太子妃又会如何主动检举你私藏龙袍意图谋反呢?”
“除非……杨家是纯正的忠臣,他们忠于帝王,忠于朕,哪怕是不要唾手可得的皇后的位置,不要天家岳丈的名号,他们也要揭露你这个乱臣贼子的阴谋。”
随着时喻话音的落下,言初霁的脸色一点一点的白了起来,到了最后连一丝血色都看不到,白的近乎透明。
“儿臣没有。”言初霁张了张嘴想要为自己辩解,可说出的话却是那样的无力。
他的父皇是全天下最好的爹爹。
无论是幼年时那个可以让他骑在脖子上骑大马的爹爹,还是随着他逐年长大越发具有威严却始终信任着他的父皇,都是他心中最重要的存在。
只要他不犯错,这个皇位必定是他的。
如此……他又怎么可能会想要去伤害他的父皇呢?
时喻垂下眼帘,深邃的眼眸中掠过一抹深沉的眸光,“你说没有,证据呢?”
“所有的官员和百姓都愿意相信这就是事实,因为太子妃根本没有理由要诬陷于你,你被废了太子之位于她没有一丝半点的好处,她这么做的唯一的可能,就是她和杨家都忠于朕!”
时喻的声音掷地有声,说的言初霁拿不出半点反驳的话语来。
“所以……霁儿,你好好想想,”时喻抬手轻轻拍了拍言初霁的肩膀,“杨丽云这么做的目的,究竟是为了什么?”
言初霁低垂着脑袋一言不发,过了许久才有些惶恐地抬起了头来,他盯着时喻的双眸有些忐忑,“儿臣不知。”
语罢,他整个人变得非常的失落,“父皇……儿臣是不是特别令你失望?”
为什么父皇能看出来的事情,他却毫无头绪呢?
时喻心情复杂,摆了摆手,以言初霁方才吓到了太医的那些话为例,“你可知太医为何会那么害怕?”
言初霁很是诚实的摇了摇头,“儿臣不知。”
时喻恨铁不成钢的开口,“你也知道朕如今的身子骨不好,年老体弱的皇帝与正值壮年的太子,如此一个组合,你看过的那些史书上,难道找不出相似的情况吗?”
言初霁心头一颤,霎那间回想起了自己曾经读过的史书。
无论是多么圣明的皇帝,终究是会害怕死亡,当自己垂垂老矣之际,而太子却身强力壮之时,他们往往心中都会升起无尽的惶恐,忌惮着太子。
父皇和自己之间没有这些龌龊,但这并不代表着其他人的心里不会这么想,而他却当着太医的面明晃晃地指出,自己的父皇命不久矣……
只要稍微换一个心胸狭窄那么一丁点的皇帝,他的太子之位,恐怕早就保不住了。
想到这其中缘由的言初霁猛地抬起了头来,“父皇……儿臣不是这个意思。”
“我当然知道,”时喻没有用皇帝专有的朕这个称呼,而是像平常的父子之间相处一般都用了我这个字,他盯着言初霁的眼睛,深邃的眸子很是慈祥,“但是啊……你是一国的太子,你需要和所有的官员打交道,需要发号施令制定政策,让所有的人都听从于你的命令。”
“但是……”时喻话锋一转,随后沉沉地叹了一口气,“倘若你说的话总是让人误会有其他的意思,你又怎么可能治理的好大夏的天下,又让我怎么能够放心将这些责任都交到你的手里?”
言初霁沉默了半晌,最后神情低落的说了一句,“儿臣明白了。”
见他确确实实有了些许的理解,时喻又提出了言初霁说话太直得问题,“过刚易折,坐在我们的这个位置上,还是要稍稍学会装聋作哑一些。”
“可是……”言初霁反驳,“倘若人人都有私心的话,百姓们又该从何而处?”
时喻轻笑着摇了摇头,提了一个和这件事完全不相干的问题,“霁儿可曾观察过御花园里的柳树?”
言初霁想了想,点头应道,“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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