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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0章 蛟龙绕体2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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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金蝉醉眼迷离,双颊潮红脚下虚晃,颤悠悠的坐于他身旁。

笑着问道:“好吃吗?”

听闻许金蝉在问,柳如夜未应答,却吃的愈发专心。

他知这人醉了。

心内也觉奇怪,自许金蝉入山门后,从未喝多过。

转念一想,许是今日心情好,不必深究。

早已习惯他沉默寡言,许金蝉自顾自的说着:“阿夜,生辰快乐。”

柳如夜一愣,这才想起此时已过午时,如今是他的生辰。

许金蝉怕触及他心内伤痛,这些年从未说过这一句。

也不知如今为哪般,口中面也没了滋味。

刚欲起身离开,忽听许金蝉又道:“我大婚当夜,便把那姑娘送回了娘家。”

话音刚落,忽闻一声脆响。

崭新的瓷碗摔的粉碎,剩下半碗面条翻滚一地,还冒着徐徐热气。

许金蝉回眸,微醺着醉眼斥责道:“真是浪费,早知不给你煮了。”

柳如夜喉结滚了滚,随手丢下筷子,他问道:“真的?”

嗓音冰冷,略带颤抖。

见他这般激动,许金蝉眸间泛红,他又道:“第二日,我便送去了和离书。”

“并昭告所有人,许家大少爷是个断袖,且同院中仆人有染。”

柳如夜眸间一震,因紧张呼吸急促,难得漏出别样神情。

可须臾间,又恢复镇定,只因他不信任这人。

许金蝉同他对视,一眼便看穿他所想,自嘲一笑:“你可知,我为何一直不说?”

“因你不信我,从我骗你入荆棘林时,你便不再信我。”

“如今能与你共枕同眠,我用了近二十载方才撬开你心内一角,奈何你仍不信我。”

柳如夜眸间一冷,低声道:“是你负我。”

许金蝉心内痛楚,望着他含泪一笑:“对,是我负你。”

“那时我不能接受你,我为许家独子坐拥金山美人,怎会看上一个仆役?”

柳如夜暗暗握拳,因这话红了眼眶,心内倍感羞辱。

他与柳如月年幼丧母,而父亲也不知去向。

因不舍胞妹受苦,只得卖身入了许家,成了许家少爷的贴身仆役。

他二人本是主仆,却因日久生出别样情愫,奈何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许金蝉知他所想,忽然靠近,又道:“勾你上榻只因我醉了,再加之年少好奇。”

那夜他二人皆醉了酒,许是都说了平日不敢说的话,最后便滚到了榻上。

喉结滚了滚,许金蝉低语:“待我清醒之时,便知这是错的,只好寻个亲事把你甩了。”

话音刚落,纤细的颈子忽然被人扼住,柳如夜眸间充-血,厉声道:“可你想杀我。”

许金蝉呼吸一窒,咬牙道:“对,我是想杀你,因你是污点!”

“你生辰日那天,我说要同你私奔,实则是为骗你入荆棘林!”

“我知那处有邪祟,万般凶险,入内者九死一生!”

语必,喉间手掌猛然用力。

许金蝉痛苦不已,唇角渗血也未挣扎半分。

今日他敢提这个,便为孤注一掷,喝了许多只为壮胆气。

若可过了这关,柳如夜此生难逃他掌心,若过不了便重头再来。

反正他二人皆修道,只要不怠慢修行,寿元悠长。

眼角忽而滑落一滴泪,许金蝉哽咽道:“可我后悔了,当晚便带人去寻你,谁知只寻到一滩血迹。”

话以到此,眼泪愈发汹涌,顺着男人修长的手指,一滴又一滴滑落手腕。

柳如夜心内一痛,缓缓放松力道,却仍不信他。

许金蝉缓了口气,颤声道:

“我归家后你仍不在,徒留你房内一碗面,瓷碗沾着血面也凉透了。”

此话一出,柳如夜浑身一僵,红着眼眶险些破防。

新婚之夜,许金蝉竟去了他的房间......

他还记得生辰日,许金蝉说要同他私奔,又叫他去一处山间等候。

他心内欢喜,也不知此处有多凶险。

这份生辰礼,险些要了他的命。

多亏他福大命大,刚被邪祟刺穿了肩胛,便遇一修士搭救。

那人便是他师尊晏修远。

师尊见他根骨极佳,有意收他为徒,可他却不愿只想回去寻许金蝉。

怎料刚到许家府邸,便见门旁挂红灯,大红的喜字刺了眼。

门廊处灯火通明,宾客鱼贯而入,口中皆贺喜。

那一刻方知,他前脚刚出门,那负心的许大少爷便挂起了红绸,准备迎娶佳人。

他忍着伤痛,回到了自己的下人房,留下一碗面作为新婚贺礼。

他知许金蝉忙着洞房,不会吃也不会注意到,许是明日一早便会被旁人倒掉。

但这是他仅有的,对于许金蝉最后一丝念想。

便如他初入许家那日,小少爷见他瘦弱可怜,一时兴起便赏了一碗自己亲手煮的面。

那滋味其实并不好,却是他记忆中最好的。

至此,他跟着晏修远入了天海三清,封心锁情修了无情道。

手持一柄无情剑,此生不谈情爱......

柳如夜颓然松手,望向许金蝉眸间冰冷,一言不发转身欲要走。

怎料刚转身,腰上却环住一双手臂,纤细修长他可轻易折断。

柳如夜想将人推开,却听许金蝉自顾自说着:“我知这是你煮的,心内笃定你未死。”

“当夜又去寻了你妹妹,这才发觉你兄妹皆走了。”

“我寻觅多年,终知晓你入了天海三清,如今成了修士。”

“我便抛下所有,拜师入山门,只为与你再续前缘。”

嗓音沙哑颤抖,说上几句便要喘几下,应是被伤了喉骨。

许金蝉用力抱着他,眼含热泪,眸间倔强:“再见之时你不认我,我便赖在你院中三月未离开。”

“是你妹妹送的饭,她知我刚入门未辟谷,受不得饿。”

“就这般过了十年,你方对我说了一个字。”

“你说,滚......”

“够了!!!”话未说完,忽听一声低吼。

恍惚间,便落入一个怀抱,高大温暖。

相拥半晌,二人心如擂鼓,许金蝉热泪潸然。

耳畔忽传低语:“我的少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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