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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面有几块上品灵石——只是是被人榨干灵气,几乎与废品无异的那种。
青年蹲的久了,有点泛咳嗽,慢慢地站起身来,望向林初霁:“小师弟,你该给我个解释。”
他无力的模样,微妙地取悦了林初霁。林初霁若无其事道:“有什么解释?你的份例就是这么多。”
鹿舟:“……”
态度先不论,这话说的,实在太有失做他师弟的水平。
他前些年精心宠溺,竟然养出了这么个实业上的草包。
鹿舟缓缓地纠正林初霁:“乘风宗宗主弟子份例,每月中品灵石十颗,下品灵石一千,另有防护、攻击符箓二十,下品丹药若干。如果弟子开辟一峰,则应另加灵种、灵镐以及配套用具若干。小师弟,这些事情我教过你不下二十次,你似乎一点都没记住。”
因为止不住的咳嗽,他话说得断断续续。
鹿舟这是在……教导他?
太好笑了,他以为他是谁?
林初霁不怒反笑,阴阳怪气道:“可是大师兄,就算你把这些事情记得那么清楚,你的份例也只有这么多。”
鹿舟咳得更加厉害,指尖气得微微颤抖:“大逆不道,你似乎不怕我找师尊管教你。”
声声撕心裂肺的咳,对林初霁来说,无异于兴奋剂。
四下里无人,往日受人尊敬的大师兄,毫无反抗之力地站在他面前……林初霁有些熏熏然了。
“你尽管找呀,大师兄。就算你说得是真的又怎么样?只要我跟师尊撒撒娇,他就不会在乎啦。这一套我早就练得驾轻就熟了,你不会到现在还没发现吧?”林初霁笑容晏晏。
“你不会以为,自己这幅病痨模样,还配拿乘风宗大师兄的架子吧?”林初霁语带嘲讽,眼底是真切的恨意。
真是怪了。
鹿舟平静地想。
往日,师门众师弟妹中,他最宠的就是可爱嘴甜而单纯的林初霁。这人究竟哪里来的这么多恨意?
他轻轻抬手。
下一瞬,林初霁的额头猛地剧痛,视野染成了一片血红。那颗被他拿来敷衍鹿舟的上品灵石,被鹿舟毫不留情地砸了回来。
污浊的灵气顺着伤口涌入身体,他心头一慌,后退两步,恶狠狠道:“你找死!”
他仗着健康的身体,走上前去想要报仇。
方才鹿舟将他压得差点跪倒,他便要鹿舟跪给他看!
“你们在做什么!”身后传出一声断喝,“退下!”
是师尊的声音。
林初霁惊喜地回头望去,对上清暄真人担忧的神情。
果然就连鹿舟的师尊,也最宠爱他。他只是额头一点小伤,就让师尊这么记挂。
只是顺着清暄真人的视线望去,他看的人是……鹿舟?
“噗——”
在他对面,鹿舟脸色惨白地躺在文秋怀里,唇角溢出鲜血,虚弱地昏迷了过去,胸口却还微微起伏。
无论是谁都看得出,他是被林初霁气成这样的。
清暄真人原本听说鹿舟身子好了些,便迫不及待想把手上的事务匀一些给他,忙跟着文秋前往逍遥峰。
可他刚刚赶到,就听见林初霁那些大逆不道的话,眼见他重归清闲的希望鹿舟在他面前倒下。往日乖顺可人的小徒弟,在生活的重压下,显得面目可憎。
清暄真人悲痛气愤道:“林初霁,反了你了!”
·
鹿舟醒来时,有些意外地发现,清暄真人和林初霁还没离开。
他以为,他昏过去,文秋与清暄真人谈明白份例的事,这两人就会离开的。毕竟清暄真人疼爱林初霁,鹿舟也不奢望他真的惩治林初霁。
青年身上换了新中衣,骨骼的弧度在有些发薄的衣料下清晰可见,青色的血管在雪白的肌肤下穿行,紧绷着仿佛一碰就碎。
清暄真人对鹿舟这个大徒弟,相处了几百年,说一点感情也没有是不可能的。事已至此,他想让鹿舟重新执掌乘风宗的意图,也如同泡沫般破碎了。
他悔恨又失落,长叹一声:“林初霁,去你大师兄床前跪着!”
鹿舟这才发现,他昏迷时,林初霁一直跪在角落里。
林初霁呼吸中泛着哭腔,低垂着头,一声不吭地膝行到鹿舟床前。
清暄真人冷厉道:“给你大师兄道歉!”
林初霁死死埋着头,身子抖得像筛糠一样,硬是一个字也不说。
往日最受宠的小师弟,前世亲手将自己推下悬崖的人,被逼着跪在自己面前。现在,只要他添油加醋几句,林初霁或许再也没法在他面前作妖。
鹿舟只觉得无趣。
他不是不恨林初霁,只是害死他的,分明是这一整个宗门。
清暄真人这么想弥补与他之间的师徒情分,那便让他亏欠着好了。
死寂的气氛里,青年的轻咳声清晰可闻。
“不必了,师尊。”鹿舟声音嘶哑而平淡,全然不在乎林初霁有没有多出丑一点,“小师弟不愿意,便不用逼他。”
清暄真人也已经有些心疼林初霁,眼见鹿舟递过来个台阶,忙轻咳一声:“那便就这么算了吧……唉,为师这几个徒弟,老二淘气,早早出了宗门自己修行。你小师弟也还小,说话没个轻重……唯有你了,舟儿,能帮师尊分担些。”
眼前清暄真人的形象,逐渐与前世重合。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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