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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雀收了脸上的笑容,因为有人靠近,那人嗓子粗犷,讲起话来像鸭子打嗝。
“呦,小蹄子们闹起来了?这是干嘛呢,赶着去窑子吗?”
满脸横肉的男人肩膀上架着新打磨好的斧头,他走近时投下山岳似的阴影,湿咸气味从他身上落下,让任雀不悦地皱起眉来。
“哎呦你悄悄,怎么就掉下巴骨了呢?这让我往哪卖,破了相了。”男人无视任雀,在小姑娘面前蹲下,他用手指敲了敲身上的斧头,而后狞笑着用手握住了女孩巴掌大的脸。
“唔唔唔…”
男人没收力,像对待市场上随意鞭打的奴隶一样,他狠狠捏着小姑娘掉下来的下巴,粗暴地往上一合。
“啊啊啊啊!”
骨头错位的声音响起,小姑娘可怖又凄惨的叫声回荡在仓库里,有人啜泣,有人求饶,唯独没有人敢看过来。
“可惜,本来还以为能卖个好价钱,剁了喂狗吧,大毛二毛也好些天没吃肉了。”男人嘿嘿笑了声,手一招,立刻有两个男人上来拖走小姑娘。
“呜呜——!呜——!”
撕心裂肺的叫声远去,带着斧头的男人慢慢回身,蛇一样的目光在任雀身上逡巡。他勾起唇,目光闪烁。
“这是你干的?”
男人捡起落在地上有咒印的人皮纸,夹银票似地在手里掸了掸,发出嗖嗖的抽气声。他小臂一甩,纸顺着力道抽在任雀脸上,给他打了个趔趄。
这具身体还是太小,年幼无力,风吹一阵会受寒,力道大了便站不起来,根本没法抵抗成年男性的力量。
但任雀冷冷盯着他,傲骨不折,一副刺头的暴躁样。
“脾气还挺倔?行啊,老子就喜欢倔的!这上面写的什么,给你妈送葬呢?”男人用人皮纸拍了好几下任雀的脸颊,一面笑一面低头,心道这小丫头长的丑,字倒是不赖。
罢,他就喜欢文化人家的嫩小姐。
任雀用手捂了下脸,入手火辣辣的烫,他本来觉得入乡随俗吧,既然是人家的阵,做客人的总得听话一点。结果这男人上来给他好几个大嘴巴子,饶是他悲天悯人也善良不起来了。
他勾唇笑着,摆出一副自以为回眸百媚生的表情,怂恿道:“要不你读读,看看写了什么。”
“哈,死到临头还嘴硬,读就娘的读……”男人蹲在地上,抖搂一下纸,看了两秒,发现"赎"不会念。“……读个屁!老子白给你读坟头诗?把她绑了,今晚给兄弟们消遣!”
男人把纸一扔,骂骂咧咧地抬起斧子,稍微仰头看向别处。
这个角度,任雀突然觉得熟悉。
这个容貌,这个斧子……
居然是在列车上追任雀和阿倩的男人!
断开的片段一幕幕晃过眼前,任雀略一寻思,便想清楚了事情原委。
一种深重的慨叹与悲哀席卷了他空荡的心房,那里许久不曾跳动,现今猛地收缩,竟让他再次感觉到疼痛。
是阿倩也心痛,借由她的感官,任雀回味了一遍久违的伤感。
任雀被带到了一个房间里,那里相对干净,是个牢房,角落里趴着死去的老鼠和凝固的血痕,女人的长头发团在角落里,看起来残留很久了。
有人的脚步声接近。
任雀不肖分析,冷酷一笑。
推门后,是一群年轻力壮的大汉。
肆无忌惮的目光落在任雀身上,如毒蛇张开嘴,用冰冷滑腻的蛇信上下舔着弱小的女孩。他们不怀好意地脱了上衣,门锁甚至没关,几人把任雀包围起来,动手钳制他的胳膊。
“我可是小孩。”任雀露出一副害怕的样子,他向后退了一步,仰头看向最中间那位等不及的成年人。
“老子玩的就是小孩!”
男人狞笑着,手掌撕开任雀外面那件衣服,身影重重压来。
任雀眼神一瞟,突然看见阿倩就站在牢房外面。
油灯沉默燃烧,对人间苦难与暴行视而不见,他们高高挂起,如女孩此时悲痛却如死水的眼睛。
那是一只很漂亮的眼睛,如果在白天、在和平的年代,一定比熠熠生辉的宝石还珍贵。
可她眼里覆着深重的红,血丝如蜘蛛网一样爬满白眼球,她脸上的肌肉抽动,嘴角垂下又变平直,循环往复。
油灯的光映出她的影子,瘦长一窄条,让他想起了穷人巷里堆积的低贱而无家可归的人类。他们仰望着高墙树立的一线天空,询问着动乱世道是否能给他们如天空一样的生机。
哪怕只有窄窄一道……
但你得反抗。
不停的、永无止境的反抗。
任雀闭上眼,他轻轻笑了一声,轻蔑又自信,掩在男人的号叫里,只有阿倩听见了。
她一愣,紧接着发觉有人杀猪似地叫了起来。
“男人管不住下面,就干脆别做男人了。”任雀一笑,他爆发出的力量比几十个男人还恐怖,他掌根抵在男人下巴上,稍一用力,咔嚓一声,大概是某根骨头断了。
“哥哥们,来玩呀,我会的可多了。”
任雀用最灵活的擒拿术撩倒两个大汉,脚跟抵在一人的脖子上,他用力一踩,语气娇媚又冷酷。
作者有话说:
短短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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